“這事情還是不妥啊……”
崔光聽了溫謙的回報,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蒼白的臉色一下子紅潤起來。那身體轉動的速度,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反而更加靈敏。
隻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崔光的受傷是偽裝的。先用牛羊血綁在胸前,然後用刀子劃開一條口子,請的行刺者也是事先約定好的,如今已經被韓衍扔進了大牢。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替死鬼算是什麼。但崔光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其逼真程度,甚至連知道底細的溫謙都差點相信了。要是袁熙在這裏,該給投資一大筆錢拍電影了。
溫謙連忙問道:“哪裏不妥?雖然一匹馬八千是低了一些,但總歸還有微薄的利潤,交易所外麵奔走相慶,崔先生是沒有看到。”
崔光道:“錯了,全都錯了!你搞錯了!”
溫謙一驚,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崔光道:“又被袁熙小兒勝了一局……”
溫謙支吾道:“這次,我真的看不出來他勝在哪裏。或許他真的要買馬,但他連跛腳馬都願意收,完全是照顧到了大家。我實在沒法鼓動大家繼續針對他……”
崔光沉吟了半晌,這才道:“這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損己利人,肯定是有利可圖。一匹馬八千,一匹馬八千……溫老弟,你還記得我們前陣子我們在匈奴人那裏購馬,每匹馬是多少?”
“這……”溫謙臉上一紅。他已經將手上的馬都脫手給了袁熙,自己之前囤積的馬至少還能賺一點,但前陣子投機取巧從匈奴人那裏買的馬,則真的是虧到家了。每匹馬五到八金買入,如今隻能買出一成的價。這麼算下來,崔光在這次虧得更多。
“有問題,有問題……”崔光扯掉身上包傷口的布,下地走了起來:“再說,袁熙哪來的那麼多錢收購馬匹。能低價買的馬,他為什麼要按這個價買。其中一定有問題。”
溫謙喃喃道:“可能他真的心存憐憫?”
崔光突然拍腦袋道:“對了,一定是這樣……”
溫謙和姓風的莊主紛紛探頭上去。
“前些日子黑市上的馬,所謂的匈奴人賣的馬,一定是袁熙賣的!”
“啊?”溫謙驚叫起來,一顆心突然被潑上了涼水。
“一定是的!你想想,漁陽那邊被人切斷了路線,冀縣以北又被攔了路,那黑市上的馬是從哪裏來的?哪有那麼巧合?袁熙小兒分明是要趁著馬價上揚,在黑市上大賺一筆。有了錢,他在馬價到了穀底的時候,出麵統一收購,既得了好處,又得了民心。簡直是一箭雙雕。”
這麼一想,還真是如此。若不是前段時間黑市上穩賺一筆,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這麼大方,搞什麼統一采購,來者不拒。
風莊主重重哼了一聲,道:“這個姓袁的,就是拿我們血汗錢,去給他自己買馬去了。實在可恨。”
崔光問溫謙道:“你是怎麼知道匈奴人黑市所在的。”
溫謙道:“是……是一個姓徐的商人帶我去的。”
“他自己呢?有沒有買馬?”
“聽說提前就轉賣掉了……”
崔光一拍大腿,大聲道:“定是袁熙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