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熙在議事廳中高聲大罵起來。
“他是什麼意思?人送出去,又給送回來,他是怎麼說的?”
一旁的逢紀道:“小孩子確實是見到了,大公子也表達了感謝。不過他說‘外麵兵荒馬亂,還是府中安全,我相信老三有能力照顧好家裏。’撂下了這句話,人又給送了回來。”
“那出兵呢?答應了沒有?”
逢紀道:“呃……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那是什麼意思?”
袁尚撓了撓頭,聲音提高了八度。
審配又上了城頭督戰,但出奇的,今日曹軍的攻勢更為軟弱,甚至在袁府內,都聽不到動靜。這讓袁尚的心思又活泛了,他對逢紀道:“我大哥無非是要進城見父親,確認他的狀況。這一點我堅決不許,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就算曹操退了,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他們?”
“當然還有我二哥。在我看來,我二哥好像更加棘手。”
“聽說北大營被他給占了,但也沒有出兵,就縮在那裏頭。”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要是知道對手的目的,就算再猛烈的攻勢也能抵擋,但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這才是最令人頭疼的。
逢紀道:“二公子最在意的自然是甄夫人,或者我們可以以甄夫人作為人質……”這廝又開始出餿主意。
然而這次,袁尚馬上就否決了:“我二嫂是甄家的人,萬一惹惱了甄家,直接投降了曹操,這個損失我可擔待不起。”
逢紀一拍腦門,怎麼忘了這個事?甄家雖然充其量隻是一個地方豪族,但能嫁入袁府,自然也是有一些能量的,尤其是和其他幾個世家地主來往甚密,一定程度上來說,袁氏如今風雨飄搖,還得靠這些人的支持。
最後,逢紀道:“還得主公快快出來支持大局……”
袁尚痛苦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外麵大哥二哥肯定是以為我架空了我爹,可我也是有苦說不出。又得防著攻城的敵軍,還得防著內部的暗流湧動。這個位置不好坐啊。”
“有什麼不好坐的?”
門口有一聲音傳來,兩人連忙望過去,隻見劉夫人站在了門口。這位袁紹的正妻臉色鐵青,一對三角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袁尚。嚇得袁尚連忙站起身來迎接:“娘,你怎麼來了?”
劉夫人不去理會他,徑直來到袁尚剛剛的主座上坐下來,開口道:“一點點小風小浪就驚慌成這樣,還能做什麼大事?你忘了你爹平日裏的教誨了嗎?”
袁尚連忙在下首坐下,道:“孩兒自然不敢忘。隻是如今兵敗如山倒……”
劉夫人打斷他:“敗什麼敗,打仗哪有不敗的道理。這次敗了,下次站起來,不就行了?南麵的曹操,當初不也被呂布弄得丟了兗州,一身家當都沒了。後來不還是在白門樓絞死了呂布?”
“是……是……娘說得在理。”
劉夫人目光平視前方,語氣淡然,語重心長:“你兩個兄弟,看到有難了,各自都打起了小算盤,這哪裏是為人子的做法?簡直是大逆不道!你馬上讓使者去痛罵他們一頓,讓他們協力作戰,否則,剝奪了他們兵權。”
袁尚道:“他們會不會又想法?一個是青州,一個是幽州,都是割據一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