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被他拉著走進了內門,聽雨聽雪是在外間睡的,因此也並未驚動他們,進了內間,梅翎凡將他推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緩聲道:“無憂,你如實和我說,這雲夢初郡主也就是東方夢蝶到底是如何害你的?想想那時她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怎麼會有如此心計?”
雲非眼神一暗,最不願提及的事情還是要麵對啊,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現在想來還是猶如昨日一般的驚魂,自己都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攻於心計的女人,那時自己六歲,她也不過是十歲的孩子,怎麼就學會了害人的把戲?想到此處抬眼看了看還在等自己回話的梅翎凡歎了口氣道:“過去的事情了,提它做什麼?”
梅翎凡將他的神情一絲不露的都收進了眼中,這事情他是非管不可的,有膽子傷害無憂就要有膽子來承擔起他梅翎凡的報複,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可是冤總是要申的,仇也總是要報的,“過去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可是仇恨依然在,我不可能讓這仇恨一直在你的心底化不去,也不可能坐視你被人欺負了還無動於衷,你知道我的,就算你不想說我也會找龍騰把事情弄清楚。”
威脅起他來了,雲非淡然的一笑,事情總要有個結束,想今天的事情是不可能善罷甘休了,既是如此,如果讓他去找龍騰查自己的過去,還不如自己全都說了,也省了麻煩,想到此處按壓下梅翎凡的身子,淡笑道:“你且別急嗎,總要讓我想想怎麼和你說才是!”
言罷他起身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嚐了一口潤了下唇才又開口道:“那段日子是我在王府最難過的時候,剛剛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什麼都是新的,我隻知道自己最親的娘親沒有了,她永遠的躺在了那冰涼的墳墓中,再也不會親昵的抱著自己叫一聲妃兒,所以那段日子我隻是哭,哭到最後整日裏都是昏昏沉沉的,漸漸的我也接受了現實,哭也哭不回娘親了,我隻有將自己保護好才對得起娘親臨終前的囑托。”
緩了口氣他繼續道:“好好活著是我那時候唯一的想法,因為我的母親最後一句話便是讓我好好活著,收拾起自己的悲傷,我終於又像個正常的小孩子了,可是天不隨人願,我把自己想得太過強大了,把敵人也想得過於仁慈了,王鳳琳每日見到我就會披頭蓋臉的一頓好罵,那時東方夢蝶還沒有被封郡主,每日便也隨著母親來找我的茬,王府的下人見王妃和小主子都那樣對我,自是有恃無恐,每日便對我拳腳相加,這些都是輕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東方夢蝶似乎對我格外的‘照顧’,每天都會帶著她的幾個侍衛來教訓我,來時也不問原因,也不問為什麼,見了我便是讓侍衛不停的用鞭子抽打我,她說這是我欠她的,那時候的我可是求救無門啊!”
回憶起往事的雲非臉色也漸漸的不好看起來,那些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鞭子抽在身上馬上會出現一道口子,血肉模糊,當年的她隻能無助的縮在牆角裏懼怕的看著她們,火辣的痛覺每次都會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渾身發冷,不知不覺的打了個寒顫,深吸了一口氣他又開口道:“東方汐浪每日被繁忙的功課壓著,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看我,我隻能每日被鎖在暗無天日的暗室內自生自滅,我也在納悶兒,我是怎麼活到了六歲的,可能是他們見我的生命力太頑強了,所以才想著給我下毒吧,在我過完六歲生日的時候突然所有的人都對我變了態度,每日三餐照著小姐的給我做,住所也由暗室換到了現在的妃煙居,過去那裏叫無妄居,可能是自我走後才改的名字吧,我以為她們可能是看開了,才會將態度改了吧,誰知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那些不過是讓我放鬆了警惕,怕我將送來的飯菜倒掉,終於在一個月後我毒發了,每日咳血不止,最後的那段日子更是七竅流血,我隻知道在死亡臨近的時候王鳳琳和東方夢蝶站在我的床前冷笑著說,這個賤種終於死了,下一個就是東方汐浪那個野種了,不知道東方禦庭是怎麼走進來的,聽到他們的話似乎是打了王鳳琳一巴掌,冷冷的告訴他,這個小人死了倒也合了我的心意,不過你要是敢打浪兒的主意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說完他們三個人便走了,過了一會東方汐浪來了,看著我無生命氣息的躺在床上他哭得很傷心,可是卻沒有勇氣來碰我一下,最後隻能由著王府給我辦了後世,如果他那時真的能碰我一下便會知道我還沒有死,因為我還是熱的,還有微弱的呼吸,那時的我多想叫一聲哥哥救救我,我還沒死,可是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由著他們將我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