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翎凡搬了把椅子坐在雲非的床頭,拉過雲非的手,還是一樣的冰,心內不由歎了口氣,人都快燒得迷糊了,怎的這手卻冰的可怕,一會定要好好問問百裏笑,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也是不正常,按說這人發燒都會燒得臉色潮紅,他怎麼會臉色慘白的,自己於醫藥一門不懂,也隻能做些皮毛,想到此,小心翼翼的將雲非的雙手包在自己的大手裏麵,為他取著暖。
雲非有些迷惘的看著他,自己的一雙小手就這麼包裹在梅翎凡的大手中,溫暖卻又不燙人,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時候,自小身體就差的她每到冬季便手腳冰涼,母親也是這樣為自己暖手的,每次都會一邊嗬著氣一邊搓揉著自己的一雙小手,暖暖的笑望著自己。
梅翎凡見他又神遊去了,也不打擾,一邊小心的暖著他的手,一邊注意著他的臉色,此情此景他真的想一輩子就這麼下去,這種感覺讓他真的很滿足,隻在此時,他才覺得無憂是真正的屬於自己,而不是落雪宮的當家人,有眾人圍繞著的宮主。
雲非的意識漸漸模糊,想是安神丸的藥性已經發揮了,而且這幾日來的不眠不休也著實累了,看著床頭的梅翎凡他安心的合上了眼睛。
聽雨推門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番情景,梅翎凡手握著雲非的雙手,低頭正以額對額試探著雲非的溫度,看到此處不由的掩嘴偷笑了下,原來梅大哥喜歡公子,隻怕公子此時還把人家當成是哥們呢,唉,梅大哥這回可有罪受了,不過想想這整個宮裏的人怕是也隻有梅大哥會讓公子頭疼,梅大哥雖然平時話語不多,不過卻總是能在公子有事的時候第一時間趕過來,而且隻要是公子的事情,他都非常上心,想想這兩年多來,好像每次公子身子不舒服都是他守在床前的,以前不知道公子實是女兒身,現在知道了恐怕這宮裏快要有喜事了。
“聽雨,笑夠了嗎?”梅翎凡也未回頭,還是專注的看著熟睡的雲非,手漸漸暖了,額間也淺淺的發出了細密的汗珠,燒的也不似剛才那般厲害,懸著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
聽雨嬌俏的吐了吐舌頭,心下暗忖,怎的梅大哥連頭都沒有回就知道是她進來了,而且還知道她在偷笑,“梅大哥,你難道是神仙麼,怎麼什麼都不看就知道我在門口而且還在笑的?”
梅翎凡轉回頭看了聽雨一眼,淡然的道:“你若能放心下你家公子才是怪事,聽雪忙著子風的事情,百裏笑現在肯定也守在那,不是你會是誰?”
聽雨心裏暗暗佩服,這梅大哥還真是了解這宮裏的每個人呢,其實本來聽雪也想一道跟來的,是自己強把她留在了那邊,知道她此時兩邊都懸著心呢,便發誓一定會將公子的情況第一時間向她說明,這才把她留在了那邊。
“絹帕拿來。”梅翎凡輕聲道。
聽雨聽話的將絹帕遞給他,看著床上睡得有些不安穩的公子傾城絕色的麵容上細密的汗珠,心下了然,轉身打了一盆水進來,走進內間取了條幹淨的帕子正清洗著,梅翎凡又開了尊口:“用溫水,無憂怕冷。”
聽雨依言加了些熱水,試了下水溫,剛好,清洗完帕子便又遞到了梅翎凡的手中,梅翎凡一邊輕拭著雲非的汗珠,一邊道:“去看好藥壺,這邊有我。”
聽雨有些不解的看著梅翎凡,這藥壺有什麼可看的?
梅翎凡見聽雨沒動,不耐的道:“小心有人下毒。”
聽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公子剛才交待不讓她離開藥壺半步,就是怕有人下毒,聽完這話,哪還敢逗留,急匆匆一陣小跑去左子風的房間了。
“娘,不要走,不要留下汐兒一個,娘……”雲非夢中似乎受了什麼刺激,不停的囈語著,蒼白的俏臉此時整個皺了起來,眼角的淚滴不停的滑落。
梅翎凡眉頭皺的快要夾死一隻蒼蠅了,忙起身坐到了床邊,將雲非整個抱在了懷裏,一邊吻去了雲非眼角的淚珠一邊輕慰著:“汐兒聽話,乖乖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雲非似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緊緊的貼靠在梅翎凡的懷中,汲取著溫暖,“娘,汐兒想你……”時斷時續的夢囈聽得梅翎凡十分糾心,卻不知道該怎麼幫他,隻好將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口繼續暖著,雙臂緊緊的抱著他,像是要揉進自己的懷裏一般,平日裏隻見過淺笑嫣然的他,哪見過這等無助脆弱的無憂。
許久,雲非才嘴角微微上翹,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想是夢中得到了滿足,此時也睡得漸漸安穩了,梅翎凡擁著懷中的絕色佳人,心裏好不難過,剛才夢囈中的無憂才是他真實的一麵吧,無助、脆弱、敏感,剛剛要替他拭汗的時候,手臂鬆了下,他便又輕顫了起來,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嚇得自己急忙又抱緊了些,這才緩解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