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和梅翎凡忙了大半夜,終於將老虎重新放歸山林,臨出山之前,那老虎還很是不舍,幾次欲跟著雲非回來,兩人沒辦法隻能施展輕功,將它甩掉,待到回城的路上,才放慢腳步。
“它既認你是主,你又何苦非要將它放歸山林,還浪費不少體力甩掉它?”梅翎凡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梅大哥,這些年宮裏牽絆了你很多,你可曾想過要過自己那種快意恩仇逍遙山水間的生活?終是被我雲非牽絆住了,人是如此,焉知猛獸不是如此?”雲非頗有些傷感的道。
“那為何俏俏你就不曾放歸山林?因為俏俏是心甘情願的跟隨於你,而且它喜歡膩著你,這於我又何嚐不是,有一種牽絆叫做幸福,那麼聰明的你怎會不懂?”梅翎凡摸著她柔軟的長發笑道。
雲非抬頭仰望星空,無奈一笑,“俏俏太過善良,經常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人,你可知許多獵人為了捕獲雪貂經常會裝作將死之人來誘捕?雪貂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但是仍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人,如果俏俏離開我可能會失去生命那我寧願將它困在自己身邊,即使對它不公平,也總比失了性命要強,人生除死無大事,動物也是如此,可是哮哮不同,它有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平日裏隻聽說過虎傷人,又有幾隻老虎能被人所傷?它應該有它的道路,所以我放它歸山,梅大哥便如山中之王,若無我的拖累,此時怕早已經自由自在的遊走於江湖之中,過上你向往的生活了。”
梅翎凡眉頭皺了起來,“今日何苦這般傷感?你不是拖累,是我此生的向往,你焉知我就喜歡逍遙於山水間?總不過就是想陪在一個心愛之人身邊,此生便已經足矣,若再多說,梅大哥便會真的傷心了,難不成汐兒不想要大哥為夫了?”
雲非淡笑道:“罷了罷了,何苦為未曾發生的事情徒增煩惱,汐兒此生隻認你一人為夫,不離不棄,梅大哥莫要再胡思亂想。”
“你是不是對此行不太放心?莫不是你覺得展逸會有什麼不良企圖?還是對月裳國的皇帝有著不可預估的擔憂?” 梅翎凡聽到她如此說,心下也有些隱憂。
“我雲非此生注定和寂寂無聞無緣,怕是想要脫離事非也難了,於我而言,母親大仇不報心下實在難平,可是你也知道東方家是當今朝廷的一方霸主,若是真的滅了東方滿門,那我落雪宮斷斷不能脫了幹係,宮中人數眾多,若我一人死便死了,可是牽連這麼多兄姐我於心何忍?如今展逸想要複國,這倒是一個可乘之機,借他的力量對付朝廷雖說是一件有利無害之事,但是展逸這個人心機太深,他若旨在我一人,倒也無妨,隻怕他的目標不僅僅是我,難道要我一人的家仇,便將所有人都賣給他浴血廝殺嗎?我深知宮中的兄姐無一不會為我不顧一切,若我當真答應了展逸,便是將所有人都推到了風口浪尖,當真是難以抉擇。”雲非頗為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何苦這樣苦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尚未可知,如果我們隻是對付了我們要對付的人,界時展逸和小皇帝的拚殺便再與我等無關,他們兩虎相爭,即便是小皇帝獲勝了,也必定大傷元氣,到時對我們這些江湖人士又有誰會去管?展逸若順利奪回王位,那便更不會理東方家的死活了。”梅翎凡簡單的道。
雲非淒涼一笑,“若真如梅大哥所言,那我還何苦這般煩惱,現在的情勢已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了,你想想展逸的為人,若我們當真與東方家結下世仇,他會坐失良機,讓我們全身而退麼,現在他巴不得我們和朝廷起衝突,到時候便可以逼得我們不得不與他合作,找機會還找不到呢,怎肯輕易的放過我們?況且我也不想將東方家斬盡殺絕,那裏畢竟有我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親人在,就算是我不得已保全,也斷不能傷了我哥哥的性命。而且一旦事情全都攤開來,你覺得我哥哥會讓我與展逸同仇敵愾與他誓死效忠的皇權為敵嗎?到時候我便是兩難的境地啊。”
梅翎凡無所謂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什麼都不要想了,一切順其自然不是更好?說不定山重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雲非搖頭苦笑,“也便隻有如此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回到了住所,一晚無話。
次日一清早展逸便派人來請雲非和梅翎凡兩人,說是約好了在上林別苑和冷倦夜碰麵,這廂收拾好了,草草吃過早飯,幾人便出發了。
行了半日方來到了上林別苑,這上林別苑是皇家園林,亭台樓閣的修葺自是不同凡響,金碧輝煌不在話下,遠遠看去就像是雪城中的一座金園,幾人無心觀看園子的風景,隨近衛軍來到了雪饒軒,一進入屋子便一股暖熱迎麵撲來,屋內早就布好了酒菜,主位上的是一個滿身金光的男人,麵若冠玉,身著金色衣袍,眉眼間不失英氣,倒是個俊朗的主,旁邊是一位傾城傾國的美貌女子,麵色高傲,看見幾人進來,隻是略微頷首,金光男子迎了上來笑道:“盼了多日終是將展莊主給盼來了,昨天聽聞屬下回報說想尋個不拘束的地方相見,朕就選了這個地方,看看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