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帶著雲非進了通竹院,“這個女人怎麼處置?”葉傾城此時心才稍稍放下,總算是暫時安全了。
雲非無力的看了一眼尚在半昏迷狀態的榮華公主,低聲道:“女肆。”說著將得來的藥方交給了他,“沁芳園,百裏叔叔。”這句話說完便將門關了起來,一並也將葉傾城關在了門外。
雲非將自己關在通竹院整整三天,其間葉傾城來了多次,甚至想破門而入,怎耐一句話便將他的想法給徹底打回了腦子裏,再不敢貿然行事。
等了三天,落雪宮的人終於趕到了,因為京城中一晚發生兩起血案,整個城中現在排查的很緊,所以落雪宮的人進城頗費了些周折。
到了葉家眾人也顧不上休息,急匆匆的通過秘道來到了通竹院。
“她把自己關在這房間裏麵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不吃不喝,隻是不停的吹著笛子,你們來了就好,快點和她說說話。”葉傾城帶著眾人來到了房間門口,心如同在油鍋裏麵煎一樣。
左子風聽著哀傷的笛音,埋怨道:“你也竟由著她,就是硬闖也要把她帶出來啊,這樣不吃不喝,就算是鐵人也經受不住啊。”
葉傾城無奈的道:“你當我沒想過,可她威脅我,若是我進去,她便走,你知道,她的輕功在整個江湖都是數一數二的,她要真走了,我追得上嗎?與其讓她出去亂闖,我寧願她在我這挨餓,至少人是安全的。”
左子風細想也是,別說是葉傾城,隻怕自己和隱橋想要追上她也是不可能的,他四處看了看,怎麼不見聽雨聽雪和張笑音,心裏正納悶兒呢,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雲非依舊是那身血衣,麵色蒼白憔悴,仿佛隨時會倒,歸隱橋急急的過去扶住她,“你這是怎麼了?接到傾城的信隻說你出事了,別的什麼也沒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非推開了歸隱橋的攙扶,雙膝一彎,跪在了眾人麵前,聲音沙啞的道:“我對不起左大哥,更對不起宮裏的兄姐,聽雨聽雪沒了。”
眾人聞聽此言如晴天霹靂,全都呆住了,左子風更是瘋了一般,難怪,難怪她殺了那麼多人,甚至連一向有交集的北堂靜都死於她手,聽雪,小雪兒,想到此處再也顧不得其它,衝進了房裏。
“啊……”一聲淒厲的長嘯劃破夜空,左子風看了眼前的情景再也受不住的喊出聲來,怎麼可能,前些日子還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冷冰冰的躺在自己麵前,前些天剛說好再過兩個月他們兩人就成親,那個總是嬌聲叫著自己子風哥哥的人此時卻再也不會嬌笑著和自己說話了,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個大窟窿一般,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眼前一黑便摔在了地上。
歸隱橋和宮裏來的人一部分衝到房間去看左子風的情況,一部分拉起跪在地上的雲非,可是這孩子就是不肯起來,跪在那像是石化了一般。
左子風在眾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折騰下,總算醒過來了,看了眼眾人,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心中的缺口這輩子都無法填平了,昔日的美好回憶猶在眼前,隻是那個嬌小可愛的女子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幾個女人伏在床頭,也是失聲痛哭,這兩個丫頭平日裏招人喜歡的緊,現在卻是躺在床上再也沒有了氣息,整個落雪宮沉浸在無限的悲痛之中。
歸隱橋等人在門外苦苦的勸著麵容僵冷的雲非,她好像被抽空了靈魂一般,任眾人怎麼說怎麼勸再沒說過一句話,大家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左子風走了出來,平複了一個多時辰,他的情緒總算緩過來一些,看著還在那裏跪著的雲非,一把提起她,怒道:“你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難道你就想這樣一輩子嗎?想想那兩個中了攝魂術的人,再想想宮裏被攝魂香所迷的人,還有那個房間裏躺著的兩個丫頭,你若還有心就給我振作起來,聽雪聽雨的仇還沒有完,現在整個朝廷都在緝拿凶犯,難道你想讓所有人為你的心死陪葬嗎?”
雲非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
左子風心中的痛不比她少,可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更是難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誰也不知道,可是這個當事人現在卻是癡癡呆呆的,他拚命的搖著她的身子,卻是怎麼也搖不醒她。
許久,雲非低低的說了句,“殺了我吧。”她再也受不了了,自己當日為什麼偏要去找東方汐浪?為什麼要讓她們倆去看著張笑音而不是帶她們一起去東方王府?自己明知道張笑音有問題為什麼不盡早的處理掉,而是任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興風作浪?自己為什麼不能早些想到是榮華那個壞人在背後使壞?若是自己能早些找到她們兩個,也許她們就不會死了,當她們倆在女肆中受著媚藥控製而急急的等著自己去救她們的時候自己又在哪裏,最後不堪受辱的她們隻能選擇自我了斷,當時她們的心該有多絕望,信任了一輩子的公子竟然沒有及時去救她們,隻要一想到這些自己的心口便疼痛難忍,就像是被幾千斤重的大石頭壓著一般,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