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歌始終是沒能意識到自己有多自負,也不曾覺得自己想錯過什麼。
她的睫毛顫了顫,裝作不在乎地低下頭,卻是很專心很專心地在聽林茜與太後的對話,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縱使她現在出了一下的風頭又如何?草包的屬性可沒那麼容易更改。
林妙歌安慰自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狹長的眼睛裏卻看不出一絲緊張,眼珠子轉了轉,嘴角緩緩上揚。托起下巴開始看好戲。
角落的紫衣男子一笑,好幾個女子看到後皆是臉紅。
孔鳴風焦急道:“三哥,你說這林茜是不是傻?偏偏今日出盡了風頭,這樣下去,會被人除掉的啊。”
蕭墨軒不以為然,挑挑眉,然後就不理會他了。
其實孔鳴風並未說錯,今天的林茜巴不得把所有的風頭都出盡了。這樣的舉動,保定全宴會上的女人都對林茜開始厭煩。以後林茜在林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難不成,她在賭?”孔鳴風一拍扇子。但這個賭也太大了。林茜隻有三種選擇。一,被太後忽視,沒人會再注意到她;二,被太後發現但厭惡至極,從此可能再也無法翻身;三,被太後發現且無比喜愛,以後的前途,自然可以被她牢牢掌握。
原本懷著這個想法的孔鳴風笑著搖搖頭。她還隻是個孩子啊,況且她根本沒怎麼見過懿榮太後又怎會有辦法得她的喜愛。再說一個在府內受盡折磨的不受寵丫頭能聰明到哪裏去?他張口自我反駁:“不可能,簡直荒謬。”
“孔鳴風,”蕭墨軒慢慢偏過頭來,慢悠悠道:“我發現你腦子越長越回去了。”
他對上蕭墨軒妖孽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上前撕下他的人皮麵具然後狠狠燒了。
“你沒說錯,她在賭。不過,穩贏。”孔鳴風還沒來得及對他痛罵一頓就聽見了這番話,皺了皺眉:“她可是一個才十二歲的黃毛丫頭,能贏什麼?”他覺得啊,林茜怕是活不長久了。
蕭墨軒抿了一口酒,細細回味,不再理會他。他附上酒樽上凹凸不平的花紋,看得出神,嘴角不自覺露出一點笑意。
好像自從遇見了林茜這個小丫頭,他越來越愛笑了。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蕭墨軒心頭浮上來,他感到幾絲不可思議,從內心深處扼殺了。
她隻是個丫頭,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弱女子,僅此而已。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好像是一種麻痹。
“哀家問你,你在林府過得可好?”看到林茜精瘦的小臉兒,她不禁有些心疼。
林茜道:“回太後娘娘,茜兒過得,很好。”她笑得很輕鬆,最後兩個字拖長了些,別有一些意味。然後她填了句:“隻是臣女天生嬌弱,自然多病。”所以,每每宴席都讓府中庶女參加了去。後麵的話便是她沒說,懿榮也能意會。
此話一出,全殿安靜,所有人動都不敢動一下。林崇尚更是頭冒冷汗,嘴唇白了又白,抽動了一下。甄貞和林妙歌的笑容皆是有些僵硬,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停下。
第二次了,林茜被詢問家中情景。眾人都知道她過得並不如意,可為何不肯說實話。可她若不是為自己尋得庇佑又為何要屢屢爭風頭?明明是報複的機會,為何不利用?難道她真是個傻丫頭?
懿榮太後聽聞卻欣慰一笑。她不同,她對皇宮外的東西並不感興趣,自也不知道林茜的草包之名和備受冷落之講。
“能把最不關心俗世的懿榮太後也算計進去,林府大丫頭的膽子不小啊。”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卻是彎了起來,有幾分邪氣。
蕭王爺聽聞偏頭看著他,似有些欣慰:“總歸是聰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