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幾天前我還幫你拿兩封情書給初蕾,你……”我說不下去。

“我在心裏比較一下,覺得你比她好。”

詫異之後,我暗自氣惱,他憑什麼拿我們來比較,前幾天還在信裏把初蕾讚得天上有人間無的男孩現在對我說這樣的話,怪不得夏初蕾對他評價那麼差。枉我之前還在初蕾麵前為他說好話,真是的!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走開。

副班長站起來說軍訓結束,晚上全班要為季教官組織了一個歡送會,每個同學都要送教官一份禮物。夏初蕾找了個頭痛的理由就不去了,禮物由我代交。

晚上季海平接過初蕾的禮物,眼神閃過一絲詫異,嘴角微微上翹。那是一張季海平的速寫,底下簽得夏初蕾英文名字的縮寫。那張速寫,雖然隻是簡單的幾筆,但是太傳神了。

我仔細觀察他跟畫上的有什麼不同。季海平個子很高,皮膚黝黑,英挺的眉毛有些嚴厲,但眼神是深邃柔和的,高挺的鼻子和緊抿的嘴使得臉部線條硬朗,很有棱角感。他大不了我們幾歲,氣質卻跟周圍的男生截然不同。我發現他長得有點像電影明星彼得勞福。

畫中的他耳朵下麵多了一顆黑痣,被畫得特別的大,由於這顆誇張的痣,使他過於嚴肅的臉顯得俏皮滑稽。剛才夏初蕾一邊畫一邊捶著桌子大笑,我擔心她這樣打趣教官,會惹他不高興。

“她畫得很好,為什麼不報考藝術係?”季海平問。

“她父母偷改了她的高考誌願。”夏初蕾對文學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父母強製更改兒女的人生選擇,這樣真不該!我有一個妹妹,現在在國外學畫畫。她本來是在北大讀物理的,畢業的前幾個月,她忽然決定到國外學畫畫,連畢業證書都不要,我們全家人都很支持她。”

“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很嚴厲?”季海平問。

看到我困窘的表情,他說:“我也知道自己太嚴厲了些,但教官都應該是這樣的啊。”

其實下課時間我們找他,他都是用平緩溫和的語氣和我們說話。有時他走在N大校園看到夏初蕾,想跟她打招呼,但夏初蕾對他掀眉瞪眼的。很奇怪,他對此並沒有生氣。

“夏初蕾今晚沒來?”他又問了一遍,語氣有些遺憾。我們還一直以為他對夏初蕾頭痛厭煩,看來是我們想錯了。

歡送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幾個女生才偷偷摸摸地禮物拿出來,帶著羞澀笑容送上的禮物有水晶蘋果,有玫瑰花,還有一封封帶著香水味的情書。

“謝謝同學們送教官的禮物,我都很喜歡。”他收下所有的禮物,又用這句話隔開了所有的曖昧。

接下來的大學生活,我過得如魚得水,大一課程極少,大學裏數不盡的社團活動和聯誼會是年輕人交朋結友的最佳方式,被高考壓抑住的那個爽朗愛笑的我又活過來。我交了許多朋友,日子過得散漫開心。

我加入了文青社和書墨社,前一個是專業與興趣的雙重需要,至於後者是因為我想送一幅親手寫的書法送給程伯伯,不過現在我還不敢把自己的“蚯蚓字”掛到程教授滿是名家古跡的辦公室。唉,我要染黑多少池水才能擁有王羲之的一點風範,讓喜歡收藏書法的程伯伯高興。

最高興的是因為參加文青社,我會時不時跑出去做采訪,當時的我喜歡背著相機到處跑,記錄下周遭發生的點點滴滴。

又是星期三,這天隻有金老頭兩節課,每次我都會翹星期三的課。金老頭是一個教我們古漢語姓金的教授,不管我們前一天的睡眠多充足,上他的課總要打瞌睡。我的室友夏初蕾說,現代城市壓力大,要是金老頭轉行做催眠師,興許成就比現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