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克的墓碑就那麼立在那裏。
墓很樸素,沒有過多的裝飾,僅僅隻立了一塊白色的石碑,多年來的風雨將他的墓碑侵蝕了,當然,還有覆蓋在上麵的成片的青苔。
隻有那張黑白照片,依舊如以往般銳氣不減。
這副照片中的他身穿軍服,關都地區的軍服主要以銀白為主,曾經,他就是穿著這套衣服奔赴戰場的,就連死的時候也是穿著這套軍服……
大概光看墳墓的排場,沒人會猜到他生前曾是一名偉大的軍隊領袖。
他這轟轟烈烈的拚搏一生,最後也就隻得到了這麼一個安靜的結局,不過這,也是他所希望的吧。3
法諾拿出為他準備的酒,輕輕的灑在他的墓碑上,以及我事先放上去的那束嶽竹花上。
我能看到法諾眼中的悲傷,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未從父親死亡的陰影中走出去。
做為哥哥的他,其實也並沒有我心中想的那麼堅強。
“你說他會滿意嗎?”
很明顯,他是在說這次生日,那個在瓦洛克戰死後,每年都會舉行的,屬於逝者的生日。
“我不知道。”我說。
“我甚至不知道那個屬於死者的國度是否存在。”
他沒有回話。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很反常,今天的他顯得相當沉默。每年都會有這麼幾天,隻要是與那個男人有關的日子。
法諾搖晃著手中的酒瓶,就像一個小孩子在把玩自己的玩具。我聽到瓶中還有“咣當咣當”的水聲,他並沒有將酒一次倒完。
剩下的酒是留給他自己的。
“酒瓶裏還有酒。”
“嗯。”
“……”
“我想單獨陪陪他,我有些話要對那邊的他說說……可能……需要一些酒。”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墓邊的雜草,明顯在躲避著我的目光。
他究竟在隱瞞什麼?
“有什麼事的話,就現在說吧。”
“沒什麼值得瞞著我的。”
我逼問他道。
“就像你向我隱瞞索羅亞的來曆那樣嗎?”
這句話就像冷風一樣,使我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怎麼猜到了,那個謊言,那個無比精密的謊言。
“索羅亞不會主動親近人類,除非是它真正認可的人,往往它認可一個人需要很長時間,恐怕它不是因為你順手救下它才主動跟著你的吧。”
“我……我才沒有騙你……”
我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到我自己都快聽不到了,我當然無法指望法諾會聽到。
他變了,還是說他從來都不傻,隻是他從未拆穿過我的謊言,我突然感到,從前的那個法諾已經與我漸行漸遠了。
我沉默了許久。
“我要去參軍……”
他率先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氛圍。
“誌願我已經填交了,三天後出發。”
“你也想得到像他那樣的結局嗎!”
我衝他大喊,那個他理所當然指的是瓦洛克。
“東南地區已經被攻陷了,需要有人來抗擊那些關西軍隊。”
“那也輪不到你!還是,你想要去繼承他的位置!”
我已經無法在冷靜,緊接著聽到“啪”的意識,十分響亮的一聲,我意識到是自己的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