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毅輕輕地把畫放在桌案上,慢慢的展開。
他的這種極柔和而小心翼翼的動作吸引了陶富貴,老爺雖說這麼大了,有時候也是個老頑童,他不知道他的兒子在玩什麼把戲。
便悄悄地走到桌案前,兒子的旁邊。
他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整個的人都呆了。畫中女子栩栩如生,好似不是畫進去,而是走進去的一般。飄飄如仙。一身白衣勝雪,月色輕紗,在她行走間飛揚飄舞,如墨發絲,一半用晶瑩剔透的碧玉簪隨意的挽起,另一半披瀉於香肩,偶爾似被風撩起了幾縷在白皙纖細的頸項,輕撫纏繞。
她,膚如凝脂,眉如青黛,絕美的麵容,是超脫塵世般的淡然。
美眸流轉,攬盡了世間的光華,與清冷融為了一體,詮釋了另一種美的極致。她,無一身華美衣裝,也無半支金步搖,沒有婀娜的體態,更無撫媚的風情,但她舉手投足間,與生俱來的絕世風華盡顯。
那凡塵的俗物在她麵前,隻會是一種無言的褻瀆。
陶富貴當場就癡了,他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好眼力,識女人的水平是一流的,沒想到此時的女子卻是自己平生從未見過。
“她有點像六姨太。”陶富貴禁不住的說道。其實畫中的女子還真的有點像六姨太,但是又不完全的像。隻是陶毅隻是覺得在哪裏見過,隻是具體的哪裏,卻又想不起來。像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一樣。
“是嗎?”陶毅淡淡的答道,“她便是孩兒的意中人。孩兒非她不娶,所以還麻煩爹爹找人去提親?”
“提親?”陶富貴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凡間的女子,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裏去尋啊?可是偏偏生在凡間。
陶富貴半天沒有說話,道,“這是誰家的女兒呀?”
“幽州城,楊丞相楊府。”陶毅高興的回答著,此時所有的憂慮全被畫中的女子姣好的容顏揮去了。
“好,不錯,孩兒好眼力。”在停頓了半晌之後,陶富貴才說了這句話,他讚歎兒子的眼力,世間少有的女子被他的兒子一眼看上了。
都說他的兒子不解風情,卻不知原來是沒有遇到心儀的佳人啊?原來他的兒子心中的癡情不次於他陶富貴。
“說親?”陶富貴淡淡的說著,“找誰去比較好呢?”
此時陶富貴倒是第一次為了兒子的事情開始思慮,原來的時候家裏的媒婆趨之若鶩,此時倒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去說親了。
再說楊府也不是一般的府邸,也是一當朝的丞相啊,雖然是老丞相,那也是當年的皇帝眼中的紅人,百姓心中的天啊。
陶毅也隻是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知道有辦法,隻是自己不說出來而已,等待著自己的父親的問話。
半晌之後,陶富貴忽而轉過臉來,看著陶毅道,“你這幅畫從何處而得?”
陶毅笑了,看來自己的爹爹真的是聰明之人,終於問了出來,那麼他此時也不必要拐彎抹角了,於是道,“在燕譽堂得來。”
“哦。”陶富貴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如此甚好,想必是你的母親已經見過了,這樣的女子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們還去哪裏找更好的媳婦呢?”
陶毅看到這裏,知道機會來了,道,“多謝爹爹,孩兒覺著事不宜遲,還是早早定奪較好。”
“說的對,就明天派人過去即可。”陶富貴看著陶毅道,“你先回去吧。”
“多謝爹爹。”陶毅臨出門前給陶富貴行了個禮,轉身走了出去。
外麵的皮蛋正在焦急的等候,他確實不知道他的少爺要幹嘛,但是此時看見了,他的少爺正從富貴園裏出來,便笑嗬嗬的走了過去。
陶毅沒有理他,兩個人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陶毅看著門口的阿山被老爺換進去了以後,才看著皮蛋問道,“你說這畫中人像誰啊?”
皮蛋一時摸不著頭腦,但是要說像誰,其實他第一次看見這幅畫的時候,他就覺著像一個人,隻是因為在假山上,在那個地方。而且那裏有井,況且六姨太就是在那裏死的。
為了避免想起很多的事情,或者是恐怕自己的嘴巴不吉利,於是他看出來了,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