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接連幾日,宋慈都躲在病床上,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雖然他附身在張傑身上,但是對他從前的事情不甚了解,隻能通過自己慢慢消化腦域裏的記憶來了解他從前的身世;二則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新的身份的父親張誌剛。

要知道,宋慈本來是個六十好幾的老人了,而且是比較嚴謹那種,雖然來到現代再世為人,但思想觀念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轉變過來。二十一世紀是個信息爆炸的社會,海量的數據真是讓宋慈不知所措,在融合張傑大腦之內記憶的時候,總是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要不是靈魂被盛世白蓮保護著,也許早就瘋了(不信你自己試試看)。

不過,他在張傑記憶也淘到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說警官職業學院所學到的一係列課內外知識:除了刑警必需的專業外,對心理學、動植物學、機械學、法醫學、考古學、黑客技術都有涉及。其實大部分都是他自學的,因為膽小的原因,當時就悄悄報考的治安管理專業,後來被張誌剛知道後狠狠地臭罵了一通,但已經於事無補了。

雖然宋慈附身的這個張傑,腦子雖不算靈光,幹什麼事情都比別人多花很多時間,卻貴在堅持,最終總能做好。但性格卻是懦弱之極,總是被人欺負,從來就不願爭辯和反抗,在實習的派出所,凡是有什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肯定有他的份兒。

漸漸地,宋慈內心生出了一絲內疚。在他假裝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從張父自言自語中可以聽出,他對自己的兒子寄予了厚重的希望,而自己卻還在考慮如何麵對他的問題,這不是一種罪惡麼?而宋慈本人就是個很重孝道的人,曾經因為要替父親守孝而放棄了去浙江鄞縣任尉官(相當於如今的縣公安局長)的機會。

“張傑,自己不就是張傑麼,隻要自己不說出來,誰知道這個張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張傑了呢。”宋慈有自信能夠完全演好張傑,他這麼一想,對於這個比自己前世小很多的“父親”,抵觸情緒似乎少了很多。“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完美的張傑,好好報答這個父親,就當是對自己借用他兒子軀體的一種補償吧!”(以後宋慈就叫張傑了)

想到這裏,張傑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剛開始感覺光線很刺眼,過了一會兒才逐漸恢複視力,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無瑕的臉龐,隻見她螓首低垂,眉若春柳,眸如明珠,一頭又黑又長的秀發隨意地批在肩後,給她憑空增添了幾許柔媚。

“阿傑,你醒了啊,我去叫醫生!”見到張傑睜開眼睛,那女子高興地說道,然後馬上朝房外跑去,不知道她是太累了還是興奮的緣故,出門的時候差點就撞到了牆。

記憶裏,這個女子是父親的老戰友建強的女兒王慧,和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更是由於他的緣故報考了警校,現任N市公安局紀檢辦的主任科員。

看著這個活躍而略顯疲憊的背影,張傑知道這個王慧雖然平時有點看不起自己,但是內心裏卻是對自己極為關心的,假如沒有她的話,估計“自己”在單位裏的日子會更難過一些。

“小傑,你終於醒了……”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匆匆走到了病床前,張傑抬頭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慈祥的眼睛,然後才是一張寫滿了滄桑的臉,隻見這張臉瘦弱而憔悴,上麵爬滿了皺紋。原來是接到消息的張誌剛,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不顧一切趕到了病房。

老人疼愛的看著自己,眼睛裏滿是期盼,張傑很想叫一聲爸,嘴巴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十二世紀的他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習慣了孤獨,而且那時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人跟人之間很少能夠經常接觸,所以他並不是很擅長跟人相處。

“阿傑,你受傷入院以後,大家都很擔心你。特別是你爸,幾天都沒合眼了。”一個甜膩甜膩而柔弱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聽到聲音,張傑就知道是護士小芳,隻見她臉蛋清秀,細細的眉毛勾勒出兩輪彎月,肌膚嫩膩白裏透紅,挺秀的瑤鼻下的嫣紅櫻唇微啟時露出一小片潔白的貝齒。

剛剛融合新的記憶,張傑一時之間不是很習慣別人的噓寒問暖,他默默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溫情,見張傑不說話,張父和小芳也就靜了下來。

還陽之後,他還沒仔細看過房間,四周和屋頂都是白色,屋子裏的醫療設施很齊備,擺設卻很簡單,除了自己躺的這張床,還有一張玻璃桌和幾張靠背椅,桌子上有一大堆五花八門的營養品,還有個插著幾束鮮花的工藝花瓶,花色鮮豔,剛換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