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殺人和被殺的瞬間衝突才能讓武術發揮到極至,不然就算花上幾十年時間浸在其中也隻能在原地踏步。這也是周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深刻體會到的,更準確一點的說法是殺過第一個人之後。也隻有這種臨界於死亡邊緣的巨大刺激,才能鍛煉出敏感的反應神經和強韌的意誌,通過這種原始肉搏得到的快感和興奮,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還真的要感謝老頭子自小就加諸在體能方麵的訓練。
和原來的世界相比,這裏沒有任何槍械,總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周浩雖然有著一般人少有的傲骨,但也深知,再高明的武術也要顧及到對方會不會從衣服內掏出一把袖珍烏黑之類的家夥,掃上一梭子,再快的身法也快不過從槍口射出的子彈。
台上再無任何懸念,兩具屍體頹然倒地。
周浩拋開手裏的鐵棍,舉起雙手向觀眾致意。
總算他還沒忘記這一點。按照家鄉的傳統習慣,表演結束後要抱拳行禮,再說上兩句場麵話,顯然在這個國家並不時興這一套,他才改成這個歌星喜歡用的手式,十幾場角鬥下來竟成了他的招牌動作。
就在他準備環視四周一圈的時候,目光突然被粘在了染滿血跡的角鬥台一角……那個地方清晰的出現了一張模糊的圖畫,隨著血液的浸泡,逐漸顯示出山川水流的輪廓。
興奮的小火苗隨即顯現在眼球內,火一般的熱情瞬間燃燒著整個生命。
一出手就是必殺絕技,這個角鬥士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角鬥藝術?觀眾席上隻有幾陣零星的掌聲,和剛才的嘈雜混亂相比,現在的格鬥場顯的非常安靜,他們才剛看上癮,聲勢浩大的季度賽轉眼就提前落幕了。
“這個白癡,我不知道跟他說過多少次,別殺得這麼幹淨利落,這個死腦筋總是聽不進去。”周浩的經紀人不滿的低聲嘟囔著。
“三百個金幣,我要的是一個表現良好的公民。”鼓掌的人中包括那個觀戰的大行首,在他高傲的嘴裏輕輕吐出一句話。
沒有多少人懂得這種殺人的藝術,隻有從死人堆裏混出來的幸存者,或者常年在外打拚的商人才清楚,一個瞬間殺人的劍手,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寶。
“如你所願,尊敬的先生。”周浩的經紀人終於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這筆錢足夠供他豪華揮霍半年有餘,最主要的,目的達到了。
一條人影突然從屍體堆上躍起來,雙腳向呆在台角發愣的周浩淩空踹去。喉骨碎裂的角鬥士一時之間並未斷氣,他隻是趴在地上等待一個最佳機會,向殺死自己的對手發動致命一擊。
周浩的目光還停留在那個圖案上,對這種來自背後的攻擊恍如未覺。
一些眼尖的觀眾停下了向外走的腳步,在還有好戲可看的情況下,絕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太好了,這家夥一點防備都沒有,不枉老子裝死裝了這麼久。偷襲者堅信自己可以完成這次偷襲。
就這點小把戲也想拿出來顯擺,繼續睡你的大頭覺去吧。周浩再無周疑,雙腳在鐵欄上一撐,頭前腳後,對著角鬥士攻擊的方向迎頭飛去。
季度冠軍非我莫。偷襲者眼力尚佳,馬上發現不對頭。
一上一下,兩條身影在空中交錯而過,周浩一伸手,夾住了雙方的雙肋,腰背用力往下一頓。兩個大男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直接撞向台麵。
不,不,這不是真的,激烈燃燒的戰意瞬間冷卻,凝固。偷襲者發現自己什麼都幹不了,雙眼所及之處,僅是一個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天頂,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咚”一聲大響,紅白的腦漿四處飛濺,連台麵上早已凝結的血塊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最後的瞬間,周浩才表演出一個真正讓人眼花繚亂的花樣,但他用的可不是什麼純中國武術,雙手的攔抱是從蒙古的角摔中脫胎出來的姿勢,旋轉向下的動作則取自美式自由摔跤,唯一不同的就是出現在電視上的那些都帶有表演性質,現在卻是瞬間分生死的實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