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皓月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一醒來就聽見紫鳶進來稟報:“三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來看望您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蘇若雨婉轉如黃鸝般的嗓音:“哎呀,三妹妹,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賴在床上啊,真是憊懶的很呢!”
紫鳶趕緊上前說道:“二小姐,我們小姐因為落水已經燒了三天了,所以今日才起遲。”
蘇若雨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什麼時候主子說話還有你們下人說話的份了?妹妹你真是疏於管教這些奴婢,讓她們這樣的不知尊卑禮法,豈不是打了妹妹你自己的臉麵嗎?”
蘇皓月一抬頭,便看到兩個身姿綽約婷婷嫋嫋的美人緩步走了進來。蘇若雲和蘇若雨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是大房大夫人孫秋蓮的女兒,大房的嫡女,蘇若雲穩坐京城第一美多年,不僅容顏絕世,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詩詞歌賦無不擅長。她向來以端莊溫柔的形象示人,美名在外,是大梁無數權貴子弟傾心的對象。而蘇若雨雖然姿容也不差,卻差些腦子,一直唯她姐姐的馬首是瞻,心思惡毒,卻膚淺愚蠢。
當蘇皓月的目光接觸到蘇若雲那一張清麗絕塵的臉上,她不禁身子一顫,死死的攥緊拳頭才勉強將恨意壓下心頭。她垂眸,片刻間揚起一張溫和的笑臉:“姐姐來了。”
蘇若雲上前幾步掀起她的床幔,關切地問道:“皓月你可好些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答話,蘇若雨就不陰不陽地說了句:“她也不是嬌生慣養的命,不過落水染了點風寒罷了,又有什麼要緊呢?姐姐你別靠她這麼近,仔細被她傳染風寒,你身驕肉貴,可不像她。”
蘇皓月看著蘇若雨那張張揚跋扈的臉,麵上的笑意漸漸散開:“是啊,像我這樣皮糙肉厚之人在二姐姐的‘關照下’也能高燒三天,不知道換做其他人,又是如何呢?”
蘇若雨臉一僵,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蘇皓月淡淡一笑,仿佛不經意的樣子:“不過是些玩笑話罷了,二姐姐何苦要認真呢?”頓了頓,她繼續說道:“這兩日纏綿病榻,我這身子也乏得很,就不招呼二位姐姐了,請便吧。”
蘇若雲挽起蘇若雨的手,吐氣如蘭道:“如此,就不打擾三妹妹休息了。”說罷便走出了望月閣。
她們走後,蘇皓月眯起了眼睛,警惕起來。
記憶中,就在她落水的第三天她們來探望後,蘇若雨著人在她的飲食裏添加了些木香粉,這種東西用了後會讓人滿臉起疹子,更不巧的是十日之後就是老夫人的壽辰,大伯身為禮部侍郎專門宴請賓客來家中飲宴,不乏朝中重臣權貴,甚至還有一位令蘇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貴客也來了。身為二房唯一的嫡女蘇皓月隻得戴著麵紗出席。正當大家都在花園聽戲時,一陣風吹來卻將蘇皓月的麵紗卷掉了,露出一張起滿紅疹醜陋不堪的臉。賓客中很多人大驚失色,讓蘇府丟足了麵子。老夫人更是覺得難堪,不僅沒有過問她的病情,反而將她狠狠打了十板子,禁足兩個月,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