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楚靖王府的馬車如期而至來到蘇家門口,接蘇皓月去王府下棋。
蘇皓月打扮一番後欣然前往。
書房裏,即墨寒悠然坐在榻上,手中把玩著什麼物件,見蘇皓月來了,下意識地將手裏的東西往身後藏了藏,麵上浮現一抹可疑的紅暈。
蘇皓月注意到了即墨寒的動作,還有仿佛做壞事被人發現了一般可愛的模樣,不禁莞爾:“見過王爺。”
“嗯。坐。”即墨寒低垂著眸沒有看她。
蘇皓月落座,自顧自收拾好棋子,客氣說道:“王爺,請。”
即墨寒拈子落棋,蘇皓月緊隨其後。
漸漸地,蘇皓月發現即墨寒今天的棋路很奇怪,似乎是不在狀態一般,幾處顯而易見的陷阱他都沒能避開,白白損失了不少棋子。
很快,即墨寒就下輸了。蘇皓月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麵容平靜,仿佛絲毫不在意輸贏。
“王爺,承讓了。”蘇皓月輕施一禮。
即墨寒因為緊張手中浸出了些許汗珠,他微微頷首,清了清嗓子說道:“本王輸了,這一支玉簪就送與你做彩頭吧。”說著拿出方才藏在身後的東西,放在桌上,推給蘇皓月。
蘇皓月一愣,轉而反應過來。怪不得即墨寒今天這麼反常,其實明明就是故意輸給她的吧?
低頭,見桌上的玉簪是用羊脂玉雕刻而成,通體雪白剔透,簪子的一端製成半月形,旁邊綴著大大小小數十枚碧璽珠子,仿若眾星拱月。
即墨寒見蘇皓月一直沒有動作,微微蹙眉:“怎麼?不喜歡?”
蘇皓月搖搖頭,淺笑道:“這玉簪精巧別致,很漂亮。隻是玉簪寓意匪淺,皓月實在愧不敢受。”
即墨寒聽蘇皓月拒絕了,卻也沒有生氣,隻是施施然站起身,二話不說拿起玉簪就戴在蘇皓月的發髻上:“本王還是第一次親手製玉簪,這次略有瑕疵,下次會更好。”
這玉簪竟是即墨寒親手所製?送給自己?
蘇皓月瞪大眼睛,看著即墨寒清冷的麵龐震驚地幾乎有些說不出話來。
心底泛起甜絲絲的喜悅,卻又有些惶恐。蘇皓月勉強穩下心神,伸手摸了摸發髻上的玉簪,觸手生涼,邊緣被細心地打磨得非常圓潤。
“謝……謝王爺。”蘇皓月麵色微紅,結結巴巴說道。
即墨寒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從未送給女子什麼東西,更遑論是親手所製這番心意,絕對是出娘胎頭一次,所以多少有點害羞。
蘇皓月快要被這氣氛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了,於是她清清嗓子,轉移話題道:“王爺,皓月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我想去監牢中見見蘇若雲。”
即墨寒眸光一沉:“見她幹什麼?”蘇若雲外表溫良,實則心思狡詐。這些本都跟他沒有關係,隻是這個女人差點傷了蘇皓月,要知道,蘇皓月可是自己都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這個女人竟然膽大包天敢對蘇皓月動手,所以即墨寒對蘇若雲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隻差將她處之而後快了。
此刻蘇皓月提出要見她,即墨寒隻以為她顧念親情,或許是迫於蘇家長輩的壓力,要為這個大姐求情,自然是不高興的。
蘇皓月抿唇一笑:“皓月雖然愚昧,卻也知道恩怨分明,蘇若雲既然對我下此毒手,我必然也不會對她心軟半分。隻是還有幾句話,想當麵與她說清楚罷了。”
即墨寒還是不肯鬆口:“跟她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便寫一封書信,我遣人交給她吧。”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蘇皓月的唇角凝固起一抹冰涼的笑意:“這些話,還是當麵說最好。”
即墨寒見她如此堅持,也隻能由著她了。半晌,他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蘇皓月抬起眼眸深深看向即墨寒,驀地一笑,點頭:“好。”
兩人一起乘馬車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的官員一見楚靖王駕到,全都畢恭畢敬地起身行禮,聽即墨寒說要見蘇若雲,更是二話沒說就為他們帶路,一副巴不得為即墨寒效忠的模樣。
蘇皓月不得不在心底再一次讚歎權勢的力量。
監牢燈光幽暗,濕氣很重,還漂浮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越往裏走,這臭氣就越濃。
獄卒點著火把,在前麵引路。
“可動刑了?”蘇皓月問道。
“小姐容稟,犯人進了咱們這地方,多少都是要吃些苦頭的,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慣例。”那獄卒聽蘇皓月提問,趕緊轉過身躬身回答道。
其實在這不見天日的刑部大牢裏,犯人從來都是被獄卒任意欺壓,再加上蘇若雲長得美貌無匹,這些色膽包天的獄卒早已在打她的主意,隻是一直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動手,但趁著施邢時占占便宜什麼的齷齪事,他們可是沒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