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青頓足,看著蘇皓月,不明所以。
紫鳶掩著嘴輕笑一聲:“汶青姑娘年紀輕輕,怎麼耳朵就不好使了。三小姐是讓你‘滾出去’,可不是‘走出去’。”
汶青臉頰漲成了豬肝色,她瞪大雙眼,幾乎忘了掉眼淚。
“汶青,照三姐說的做。”蘇淺顏發話了。
汶青用衣袖擦掉了淚痕,一咬牙,從大殿一直打滾到了門口,這才退下。
“三姐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不早了,淺顏也要休息了。”蘇淺顏下了逐客令。
蘇皓月笑著站起身:“五妹,你說說,跟錯了人,是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蘇淺顏依舊是僵直著後背坐著,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蘇皓月抿唇一笑,帶著紫鳶回了望月閣。
今日,她算是徹底把蘇淺顏逼到了極點。可人啊,就是這樣,不被刺激一下,是永遠看不清形勢的,老覺得還有退路,可以觀望,可以等待。不然,怎麼會有破釜沉舟這句話呢?
蘇皓月知道,蘇淺顏心比天高,又對魏景琰情根深種,聽了她這一番話,又被她這樣一頓羞辱,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為了飛上枝頭變鳳凰,哪怕隻有一線機會,蘇淺顏也會奮力一搏。
不過,不知道她會準備怎麼做呢?還要過三天才能知道,真是令人期待啊。
蘇皓月看著窗外,笑了。
三日後,蘇皓月收拾打扮好,就帶著紫鳶坐上了馬車去了雀靈湖,留下碧汀守家。
她們出門沒多久,一直盯著望月閣的汶青就將消息告訴了蘇淺顏。
“小姐,三小姐帶著紫鳶出門了,想必是去赴五殿下的約。”
蘇淺顏心一橫,問道:“門房那邊都打點好了嗎?”
“都打點好了。門房的人見錢眼開,立馬就答應了。小姐您放心,這次您出門,不會有人阻攔。”
其實小姐少爺們偶爾要出門,都是很正常的。但是蘇淺顏在蘇家人微言輕,不得長輩的喜歡,門房抓住這一點,每次她們出門辦什麼事,都會三番兩次的盤問。蘇淺顏為了不惹麻煩,幹脆讓汶青先買通這些人,省的他們破壞她的計劃。
蘇淺顏從懷中拿出一枚錦囊,歎了口氣:“娘給我留的那點子家底,已經全部用完了。這次如果不能成功,以後我可能也就沒什麼盼頭了。”
汶青寬慰道:“小姐,您放心吧,一定能成功的!”
蘇淺顏將錦囊攥在手裏:“你說的對,一定會成功。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
“是。”
蘇皓月和魏景琰的兩輛馬車幾乎是同時抵達了雀靈湖,一下車,魏景琰就走上前來,驚喜地說道:“本宮還在想上次忘記跟你約具體時間了,怕你還沒來呢。沒成想你和本宮竟然是一起到的,看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
蘇皓月沒有接魏景琰的話茬,而是笑著說:“今日天氣這樣好,不如讓皓月陪著殿下遊湖泛舟可好?”
“看來皓月你又和本宮想到一塊兒去了。”魏景琰指了指江邊泊著的一艘小木舟,說道:“晨起時,瞧見陽光明媚,本宮就立馬派人準備了一艘木舟,讓咱們能在蓮花叢中一覽雀靈湖的美景。皓月,請吧。”
蘇皓月抿唇一笑,和魏景琰一同上了木舟。
因為船小,隻容得下蘇皓月和魏景琰兩人,於是隨行的婢女侍衛們就全都在湖邊等待。
魏景琰很有風度地親自搖漿,小木舟緩緩地朝湖心駛去。
雀靈湖大霧彌漫,微風拂麵,隻聞得蓮花陣陣清香。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蘇皓月吟起了一首詞,歎了口氣:“如此風光,若是再飲上三杯兩盞淡酒,豈不快哉。”
魏景琰爽朗地笑著說:“皓月想飲酒,本宮自當讓你如願。”他轉過身,從船尾的小匣子裏取出了一隻酒壇和兩隻杯子,遞給蘇皓月一隻。
蘇皓月接過,魏景琰為她滿斟一杯。
兩人舉杯,輕輕一碰,相視一笑,就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
由於江心能見度很低,魏景琰幹脆也不劃槳了,任由小舟隨水飄蕩。
蘇皓月專挑魏景琰感興趣的話題聊,邊聊邊喝,不一會兒,就已經連飲了數杯。
突然,蘇皓月麵色一白,她的身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沒拿穩,一下子掉入了湖中。
“皓月,你怎麼了?”魏景琰瞧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對,趕緊關切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