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蘇皓月換了個姿勢坐好,冷笑一聲:“我且問你,當值期間,你擅離職守溜到內院,是想做什麼?”
“我......我尿急!要去茅房!”徐老七梗著脖子不肯承認,還編了一個十分蹩腳的理由。
“滿口胡言!”蘇皓月一拍桌子,怒斥道:“還不肯承認是嗎?茅房明明在門房的後頭,你去的卻是內院!”頓了頓,她轉頭問南峰道:“你是在哪條路上抓到他的?”
“回小姐,就在花園裏池塘邊上的那條石子小路。”
蘇皓月想了想,心中了然了,嘴上卻說道:“那條路通往的是大哥的院子和二姐的晴雨樓......說!深更半夜,你偷偷潛入內院,到底是想去偷東西,還是去和婢女私通?!”
徐老七沒想到蘇皓月這麼快就給他冠上了個罪名,連私通這樣的詞都說出來了。
他還沒來的及辯解,就聽見門外傳來女子哀哭的聲音:“奴婢求三小姐給奴婢做主啊!”
說著,一個女子就闖了進來,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又哭又鬧的:“三小姐,徐老七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禽獸!他......他用武力威脅奴婢,還想要輕薄奴婢!”
“啊?!”跪在地上的徐老七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腦子不夠用了。
這人是誰啊?他根本就不認識啊!又怎麼可能輕薄她呢?
“混賬!”蘇皓月拍案而起,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到徐老七的麵前,炸開的瓷器碎片在他的身上劃出了好幾道傷口。他見蘇皓月是動了真格的,著實也有些慌了。
“去,把咱們家的當家小姐四小姐請來。這個徐老七當值期間擅離職守,還妄圖欺辱我蘇家的婢女,今日若是不把他按家法嚴懲了,那以後還怎麼治理蘇家?!怎麼服眾?!”
徐老七一聽家法二字,連忙嚇得拚命磕頭,嘴裏還不停地解釋道:“三小姐,我真的從未見過這個丫鬟啊,更何來的威脅輕薄?!三小姐饒命,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既然你滿口冤枉,那就老老實實地交待,你今日鬼鬼祟祟溜進內院,到底是想幹什麼?”蘇皓月淩厲地目光直勾勾地注視著徐老七。
好漢不吃眼前虧,事到如今,他也隻能保命要緊了。
於是徐老七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為蘇睿留意望月閣行蹤一事,全部跟蘇皓月和盤托出了。
“三小姐,奴才不過是個下人,主子有令,奴才也違抗不得啊。今日紫鳶姑娘出府,奴才隻是想去向大少爺稟報,僅此而已,絕無其他企圖啊。至於這人對奴才的控訴,完全是汙蔑!奴才發誓,奴才真的從未見過她!”
徐老七聲淚俱下。
蘇皓月勾起唇畔,微微笑了笑:“所以,正是你今日向大哥彙報了紫鳶獨自一人出門的消息,對嗎?”
“是......是奴才說的。”徐老七恨不得將頭埋到地底下去。
心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蘇皓月衝那個哀哀戚戚哭泣著的丫鬟點點頭。
隻見剛才還哭天搶地,尋死覓活的小丫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麵上還掛著嘲諷的笑容。
她是蘇皓月安排故意詐徐老七的一個棋子,要知道,在蘇府,如果下人之間違背家規私通,是會被蘇家發賣去牙行的。更何況是“以武力相逼”這麼嚴重的罪名,就算不打死徐老七,也會讓他少半條命。
所以徐老七為了自保,肯定會將實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來解釋自己為什麼在當值期間偷偷潛入內院。
“好了,給他鬆綁。”蘇皓月目光悠然,語氣卻十分淩厲:“徐老七,你先回去。今日之事,向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如果讓我知道你走漏了半個字,哼。”
徐老七一邊磕頭一邊保證道:“奴才絕對守口如瓶,絕對不說!打死奴才,奴才也不說!”
蘇皓月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她揚了揚下巴,吐出一個字:“滾。”
徐老七從地上爬起來,麻溜地滾了。
原本被安排出府的紫鳶,悄悄從屋子的後門繞了進來。她剛才在門外,將裏麵徐老七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小姐,徐老七是替大少爺辦事?”紫鳶腦子十分靈光,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關竅:“那就是說,今日那夥歹人,也是大少爺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