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雨被李玲花嗷地一嗓子嚇得花容失色,本來就脆弱的神經再也經受不住任何刺激了,她尖叫一聲,麵紗掉落下來,那張布滿傷疤的臉頰加上她此刻扭曲的五官,格外瘮人。
“救我!救我!”蘇若雨從地上爬起來,渾然不顧自己容貌盡毀的臉頰已經暴露在人前,提起裙子向後跑去。
臘梅駭然,匆匆行了一個禮,撿起地上的麵紗追了出去。
蘇睿冷眸死死凝視著李玲花,在他看來,李玲花現在表露出來的憤怒根本就是詭計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他沒有證據,僅憑蘇若雨瘋瘋癲癲的幾句證詞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
所以,他決定暫時先咽下這口氣,等將一切調查清楚以後,再報仇也不遲。
“殿下,舍妹受傷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這才導致在殿下麵前失了禮數,還請殿下不要怪罪。”蘇睿冷聲說道:“舍妹需要人照顧,我就先行告辭了。”
“嗯。”魏景琰哼了一聲,並未多表示。
蘇睿走後,宴會的氣氛有些尷尬。眾人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皓月笑了一聲,打破沉寂說道:“殿下,剛才二哥贏了比試,不知這彩頭何時兌現啊?”
一句話,又將氣氛帶回了熱鬧。
魏景琰哈哈大笑:“皓月你莫非是怕本宮賴賬?放心吧,本宮言出必行。蘇侍郎,你有何心願,盡可向本宮提出來。”
蘇智連忙躬身答道:“方才臣也是投機取巧,才勉強獲勝。既然殿下如此重信守諾,臣厚顏,請殿下為臣達成所願。”
“嗯,你說。”
“殿下,此事不急,等宴會結束後,請殿下稍移貴步到臣的書房,臣再與殿下慢慢道來。”
蘇智賣了個關子。
魏景琰也不強求,他點點頭:“那就依蘇侍郎所言,稍後再議。”
李玲花的神情終於鬆動了些, 她知道,事情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蘇皓月和蘇淺汐對視一眼,抿唇一笑。
晴雨樓。
蘇睿冷著臉,厲聲質問臘梅道:“說!為何要帶著二小姐閑逛?她如今的情況你不清楚嗎?若是出了什麼事,你這條狗命能負得了責嗎?”
最重要的是在其他人麵前丟了臉,大房的顏麵如何挽回?
臘梅被嚇得小臉慘白,她跪倒在蘇睿的腳邊,連連磕頭:“少爺,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今日天氣好,二小姐的精神也難得恢複了些,從中午起就吵鬧著要去園子裏逛逛,奴婢思量著,老悶在房中就算是個正常人也要憋壞的,於是就答應了......”
其實她今日是奉了指令,半恐嚇半引誘著帶蘇若雨去了花園。不過這些話蘇若雨是不會說的,而她,就更不會說了。
蘇睿麵上的怒意突然消逝,仿佛剛才都是佯裝發怒嚇唬臘梅一樣。
他的嘴角牽扯出一個冰涼的微笑,語氣也格外柔和:“看樣子,你處處為二小姐考慮,是一片赤膽忠心啊。”
他的聲音陰柔溫和,卻讓臘梅毛骨悚然。
“奴婢......奴婢侍奉二小姐,二小姐就是奴婢的天,為二小姐盡忠,是奴婢的本分......”
“你有這樣的覺悟,很好。既然如此,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二小姐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答得好,我重重有賞,若是讓我知道你有半點隱瞞,後果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
先威逼,再利誘,這就是蘇睿的策略。
臘梅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額上滲出的冷汗淌落道了眉尖。最終,她吞吞吐吐地說道:“大少爺,二小姐出事那日,奴婢正好在院子裏澆花,當時奴婢背對著門口,隻是隱約聽見有人進了二小姐的閨房。起先奴婢也沒在意,後來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翠竹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非要在奴婢澆花的桶裏淨手。因為晴雨樓後院的水房每日都供應熱水,翠竹從前淨手也都是去後院,偏偏那日,她仿佛是急不可耐一般,搶過奴婢的水桶就洗,洗完後還告訴奴婢趕緊把水倒了。”
“奴婢覺得很奇怪,就多嘴問了幾句。翠竹板著臉訓斥奴婢不該問的不要問,隻說那桶中的水碰不得,讓奴婢倒到院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