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東將軍府。
婢女蘭心站在門外躊躇了半天,才鼓足勇氣進了陸冰冰的閨房。
“小姐......”蘭心輕聲喚道。
“說。”陸冰冰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回了句。
“剛才小廝傳來消息,那位瀾公子的府邸早已人去樓空,書童奴仆全不見了蹤跡,就連府中的文玩字畫也都憑空消失了。”蘭心小心翼翼地說道。
啪!
桌上的琉璃花樽被怒火中燒的陸冰冰打翻在地。
“好一個李玲花,好一個蘇皓月,竟然聯起手來欺騙於我!”陸冰冰尖銳的指甲幾乎嵌進了手心裏:“那賤婦當初找到我的時候,我就不該相信她的鬼話!要不是看中她蘇家人的身份,動起手來比較容易,我怎麼可能接見她?”
“就是,小姐千金貴體,答應見她一麵已經是給足了她麵子,哪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感恩,真是狼心狗肺!”蘭心也在一旁義憤填膺道。
“誰狼心狗肺啊?”
門外突然傳來清潤的男聲,把蘭心嚇了一跳。
陸冰冰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陸唯風。
“你一個婢女,竟敢在主子麵前口出惡言,如此不檢點!”陸唯風嫌惡地掃了一眼蘭心:“出去,自己掌嘴二十。”
蘭心一個激靈,求助似的望向陸冰冰,可陸冰冰壓根沒有要幫她說話的意思,於是她也隻好自認倒黴,唯唯諾諾地出了房間,領罰去了。
“你還好吧?”直到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陸唯風這才關切地問道。
陸冰冰哼了一聲,撇過了臉:“哥哥也知道了?”
“這事鬧的這麼大,父親身邊多少官員的家眷都參與其中,我能不知道嗎?”
“你別提她們!你說她們我就來氣!”陸冰冰一拍桌子控訴道:“平日裏她們在我麵前都是怎麼表忠心的,可一到關鍵時刻,竟一個頂用的都沒有!”
陸唯風無奈地搖搖頭:“你還要人家怎麼做啊?真金白銀交到你手上,讓你開文社,出文集。要不是她們傾囊相助,就依照你花錢如流水的性子,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把文社裝點得奢華至此嗎?”
“光給錢有什麼用!比試的時候她們怎麼不知道來幫我撐撐台麵呢?結果就隻有泠霜姐姐一人親自到場了,可還是無濟於事。”陸冰冰垂頭喪氣,顯然是很受打擊。
看她這幅樣子,陸唯風也不忍再責怪她了。於是他拍了拍陸冰冰的肩膀,勸慰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經此一事,你也能看清到底誰才是真心實意地幫助你了吧?所以從今往後與人交往,一定要注意分寸,切不可再像之前一樣任性妄為。”
“哥哥,可是我不服啊!她蘇皓月不過是個破落戶,為什麼處處能壓我一頭呢?!最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就是瀾公子。哥哥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和蘇皓月第一次見麵是在博雅樓,期間我們還聊到了瀾公子。她作為當事人竟麵不改色,一點馬腳都沒露出來!你說說,她隱藏這麼深,到底有什麼意圖?”
陸唯風聽了陸冰冰的話後,眸光一頓。
“她就是瀾公子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蘇皓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幾乎是一夜之間家喻戶曉,絕不是偶然,她肯定是有些真才實學的。”
“什麼真才實學啊!我怎麼就沒看出來?”陸冰冰嗤之以鼻。
“第一次見麵她三言兩語就辯得其他人無話可說,再到引出聆樂泉,現在又展露了書畫方麵的才學,哪一樣不是令其他閨秀望塵莫及?”陸唯風歎息一聲:“你啊,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願意承認罷了。”
陸冰冰還想狡辯,卻被陸唯風打斷了:“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別人都是害怕懷才不遇,她卻從不顯山露水,每次都是等到最恰當的時機再展露出來,這等心性,絕非常人能比。若不是天生如此,就是她另有打算。”
陸冰冰睜著迷茫的眼睛,不知道她哥哥到底想說什麼。
陸唯風轉過頭,語氣有些嚴肅:“在我們還沒有完全摸清對方的實力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會像這次一樣,慘敗而歸。所以,以後在她麵前你最好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不要主動招惹她,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