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正文 第兩百三十六章:審問,不寒而栗(1 / 2)

獄中,潮濕的空氣夾雜著令人作嘔的黴味充斥著整個牢房,靠近天花板的牆壁上隻有一個兩尺見方的小鐵窗,朦朧稀疏的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幽幽地灑落在泥濘肮髒的地上。

齊北亭戴著沉重的手銬腳鐐,縮在角落裏。他的雙臂緊緊地環抱著雙膝,佝僂著後背,抬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口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直至來到了關押齊北亭的牢房前才頓住。

黃福山親自打著火把,哈著腰討好地笑著道:“王爺,蘇大人,蘇小姐,犯人就關押在這裏,各位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下官就在外頭守著。”

說罷,一個獄卒打開了牢房的大門,退到了一邊。

即墨寒率先走了進去,眼尖的黃福山立刻命人搬來三張椅子,等他們坐好,才躬身退下。

齊北亭聽見他們來了,卻依舊旁若無人地看著窗戶,一動不動。

蘇皓月眯起眼睛,隻見這位往日儒雅瀟灑的男子此時卻蓬頭垢麵地蹲坐在牢獄中,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囚衣,手腳皆被冰冷的鎖鏈束縛住了,顯得格外不堪,甚至還不如蘇皓月初見他時他那副乞丐的模樣。

她冷笑一聲:“不知紫鳶看到了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齊北亭聽到了紫鳶兩個字,眸中的光華一閃而過,很快就歸於平靜。

他仍然不作聲,也不看他們,宛自保持著沉默。

蘇皓月見他冷漠的樣子,又想起了被他耍得團團轉的紫鳶,心中不禁火冒三丈。

說時遲那時快,蘇皓月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麵前,掄圓胳膊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蘇智被蘇皓月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剛想說什麼,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了身旁的即墨寒,隻見他一臉平靜,穩如泰山,似乎並不打算阻止蘇皓月。蘇智張了張嘴,把話咽進了肚子裏。

齊北亭的麵頰上瞬間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他歪著頭,垂下眼簾,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不說話。

“這一耳光,是為了被你欺騙的紫鳶。”蘇皓月鳳眸中寒光凜然:“不論你出於什麼原因,利用女子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是該死!”

蘇皓月說完,優雅地轉過身,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調整了一下情緒,紅唇微挑,說道:“特別是,為了一個女人,欺騙另一個女人,更是該死。”

齊北亭靜如止水的麵上終於有了反應,他耳廓一動,緩緩轉過頭,用一種完全陌生的目光注視著蘇皓月,問道:“你都知道什麼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皓月輕輕一笑:“當我得知你把一朵彼岸花當作書簽夾在書中,寸步不離的時候,我就已經起了疑心。彼岸花產自西域,中原極為少見不說,而且此花是有毒之物,一般人唯恐避之而不及,可你卻偏偏將它當作心頭至寶,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你說你在暴亂發生的當晚,逃出來後藏進了一位友人的家中,而那家人卻因為你而慘遭殺害。後來王爺派人去查實過,證實了此事不假。可是有一點我們卻忽略了,那家人搬來湎州的時間與三叔父開始籌措賑災物資的時間正好吻合。”

齊北亭努力隱忍著恐懼,用發顫的聲音說道:“這不過是巧合罷了,又能說明什麼?”

“那麼,那戶人家是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女兒,也是巧合嗎?”蘇皓月語氣嚴厲:“你一個土生土長的湎州人,又是成年男子,在那麼危機的時刻第一個想到要投奔的不是親戚朋友,而是一個異性朋友家,難道不是很反常嗎?”

蘇皓月頓了頓,繼續說道:“除非你跟這家人有特殊的關係,比如,這家人的女兒是你一心想娶的未婚妻。”

齊北亭的牙齒開始打戰,他瞪著驚慌失措的雙眼,連聲矢口否認:“不是的!那戶人家的孩子是我的同窗,是男子!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麼女子,未婚妻,完全是滿口胡言!”

“紙包不住火,你以為三殿下真有這麼神通廣大,他的詭計怎麼可能瞞得住王爺?”蘇皓月嗤笑一聲:“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