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看周發是在訓斥李桂三,實際上他是在暗暗警告蘇皓月,蘇皓月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這話不對吧?周大人。現在不光是遇刺一案,還有債務糾紛。我身為債主,有權和欠債者協商解決這筆債務,這是符合大梁律法的呀!”
蘇皓月字字句句有理有據,周發一時也啞了火。
他憋了大半天,最後還是釋然了。
管他呢,反正這是其他人和蘇家的糾紛,與他,與三皇子本來就無關係,讓他們自己去鬧吧!
“既然蘇小姐這樣說,本宮就賣你一個麵子。”周發扶著額頭,說道:“請蘇小姐自便吧,本宮突然有些頭疼,就先回房歇息了。”
說罷,也不等蘇皓月說話,周發麵如菜色,一閃身躲進了偏殿。
“南峰,還等什麼呢。”蘇皓月凝眸,揚了揚下巴:“動手吧。”
“是。”
南峰抄起衙役手中的板子,一腳將李桂三踢翻在地,二話不說一板子朝他後背揮去,登時就把他打吐了血。
門口的百姓見此,紛紛指責起蘇皓月來:“哎呀呀,看不出來,蘇家三小姐看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是個如此歹毒之人。”
“就是啊,要我說,這人不過是為了西疆戰事抱不平罷了,即便遷怒於她,但又沒犯什麼大錯,她何必要這麼得理不饒人呢?”
“瞧她這副德行,真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看上了她?擺明了就是個蛇蠍毒婦嘛!”
“......”
紫鳶聽了這些風言風語,不禁有些擔憂地拉了拉蘇皓月的衣角:“小姐,要不然還是算了吧?他們說的太難聽了。”
“不能算,隨他們說去。”蘇皓月淡淡說道。
南峰又一板子重重拍在李桂三的身上,他隻覺得自己背上的骨頭恐怕已經斷了。
直到第十四板,蘇皓月才揮了揮手,示意南峰停下。
她緩緩走到奄奄一息地李桂三身邊,不無嘲諷地說道:“你知道嗎?陸家的人剛剛來看過了,見你受刑,他們才放心地離去。你說這意味著什麼呢?”
李桂三用盡力氣抬起頭,看了蘇皓月一眼,又頹然地栽在了地上。
“即便我放你走,陸家的人也不會放過你,明白嗎?”蘇皓月蹲在他身旁,說道:“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說出幕後指使你的人,還是被我打死在這兒,你看著辦吧。”
李桂三關於他自己的身份並未撒謊,他確實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手藝人。飛鏢不過是很多年前跟著一個師父學了兩手,防身用的。他答應替陸冰冰做事,也隻是為了賺錢給他身患重病的妻子看病。他原以為按照陸冰冰所說的,即便被蘇皓家擒住,也不過是在牢中蹲兩天,陸家就會來保他出去,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了這樣。
“我......我要是說,有什麼好處?”李桂三氣若遊絲,嘴角吐著血沫。
“好處?嗬。”蘇皓月冷笑一聲,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好處就是,我能保住你這條命。”
李桂三心一橫,反正都這樣了,幹脆搏一搏。
“好......好,我願意說。”
“南峰,去將周大人請出來。”蘇皓月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很快,周發就又被請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顯然是不耐煩了。
“蘇小姐,又有何事啊?”
“周大人,剛才我的人在行刑時,這家夥禁不住刑罰,倒吐出了點東西來,還請大人聽一聽他怎麼說吧!”
“大膽刁民,你有何事隱瞞本官?”周發端起了官威。
李桂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大人,這次我們大鬧竹影文社,其實是鎮東將軍府的陸小姐指使的。我們所有人,都是她安排好了的,陸小姐還讓我趁亂用飛鏢殺掉蘇小姐。”
周發這下是徹底無奈了,本來一個蘇府就夠麻煩了,現在還扯出來了鎮東將軍府?他這個京兆尹實在是不好做啊!
外頭的百姓一聽,又議論開了。
“不會吧?是這樣嗎?”
“這個蘇府的小姐會不會是收買了這個人,讓他攀咬陸小姐啊?”
“哎呀,這個人怎麼一會一個說法啊,到底哪句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