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那婦人帶著哭腔急切地說道:“小姐身邊的護衛必是武功高強之人,輕功肯定不在話下。能否請這位壯士送我娃兒去醫館?若是小姐出手搭救,民婦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恩德!”
百姓們見這女人說得如此可憐,也跟著幫她向蘇皓月求起情來。
蘇皓月眸光冷凝,麵無表情,好半晌她才驀地一笑:“南峰,你就幫幫她吧。”
南峰有點不太情願:“小姐,王爺吩咐了要屬下寸步不離地保護您。”
“沒事,你去問問許誌庫房的位置,速去速回。”
“這......”南峰猶豫了一下,最終無可奈何地跨下馬來:“好吧。”
許誌跟他交待了位置,南峰冷著臉從婦人的懷中接過那孩子,足尖一點運起輕功躍到一旁酒樓的屋頂,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輕功出神入化,果然是高人啊!
百姓們仰著脖子,不約而同地在心底讚歎道。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車夫再一次朝圍觀的百姓喊話。
這次大家倒是很配合,刷地一下分成兩行,將車道讓了出來。
蘇皓月放下車簾,把那婦人的千恩萬謝拋在了車外:“走吧。”
“是。”
馬車再次緩緩開動了,車內的紫鳶卻始終皺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蘇皓月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小姐,那女人有點奇怪。”紫鳶壓低聲音:“按道理來講,她既然那麼關心她孩子的安危,怎麼連南峰要送那孩子去哪家醫館都不問一句,就放心大膽地把孩子交給南峰呢?”
被她這樣一提醒,碧汀也發現了不對勁:“是啊,小姐,而且車開走之後我還瞧著她慢悠悠朝和咱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仿佛剛才的著急都是裝出來的一樣。孩子生命垂危,哪有母親會像她那樣閑庭信步,不急不忙的?”
紫鳶猛地一怔,被自己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嘴唇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小姐,您瞧,咱們這是在哪兒啊?”碧汀掀起車簾,車外是完全陌生的景致。
眼前快速倒退的是一片荒涼的村莊,在這個春耕的季節,農田裏卻滿是瘋長的雜草,顯然這裏已是久無人居。
碧汀從窗外探出身子,震驚地發現原來駕車的是那個許誌,而她們蘇家的車夫已經不知在何時竟離奇消失了!
“調虎離山之計。”蘇皓月冷眼瞧著,冷冰冰地吐出了幾個字。
“小姐,咱們上當了!”紫鳶抖抖索索地說道:“慘了慘了,王爺此時不在京都,南峰又被騙走了,這次我們......隻怕凶多吉少。”
碧汀雖然也很害怕,卻故作輕鬆地在紫鳶的腰間捏了一把:“有你這樣詛咒自己的嗎?”
“可,可是......”
“小姐,您別擔心,一會我們倆拖住許誌,您就趕緊跑!”碧汀一咬牙,很堅定地對蘇皓月說道。
紫鳶也重重點點頭:“對!等會奴婢就抱著他的腿,任憑他怎麼踹奴婢都不會鬆手的!”
蘇皓月看著這兩個小丫頭,心中很感動,卻還是不得不殘忍地戳穿她們的幻想:“別傻了,你們真以為把咱們擄來是許誌的主意嗎?他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等著瞧吧,到地方之後肯定會有其他人出來迎接我們的。”
主仆三人正商量著,忽然感覺馬車行駛的速度漸漸地放緩了下來。
蘇皓月悄悄撩起窗簾,發現許誌將馬車停在了一座破廟前。
“蘇小姐,到地方了,還請您下車。”
許誌壓抑的嗓音在此時聽來格外詭異。
她們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跑是肯定跑不掉的,隻能暫時按照他說的做。
蘇皓月不動聲色地握了握她們的手,示意她們鎮定下來,這才慢悠悠地起身率先走出車外。
就在她的腳踏出馬車的那一瞬間,從破廟中突然衝出來了十來個黑衣人。
他們手執長劍,迅速將馬車包圍了起來,閃著幽幽寒光的劍鋒齊刷刷地指向蘇皓月。
這要是換做尋常閨秀,估計當場就會被嚇哭了。可令這些黑衣人失望的是,明明處於弱勢的蘇皓月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她手扶車轅,好整以暇地俯視著他們,那雙靈動的眸子甚至還夾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