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河沿岸,軍隊營地。
魏景華站在河岸邊,看著奔騰而過的河水,麵容陰騭。
“殿下,蘇振國歸京後,陛下便命我們原地修整。可修整了這麼多日,陛下卻遲遲沒有新的指示,想必是知道什麼了。”稚奴站在他身後,聲音中有一絲焦慮。
“殿下,依我之見,咱們隻怕要盡早安排退路才行啊。”稚奴頓了頓,揚了揚唇畔:“好在,我們的手中還有三千人馬不是嗎?隻要我們策反得當,他們一定會願意追隨殿下的。”
魏景華冷冷一笑,眼神中多了幾分落寞。
“三千人,又能成什麼大事?”
稚奴聽出了魏景華的頹然,她一驚,上前一步不顧身份地一把抓住了魏景華的衣袖,嚴肅地說道:“殿下,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哪怕戰至最後的一兵一卒,我們都不能輕言放棄,更何況我們還有三千精兵!”
魏景華宛如一個木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河麵,任憑稚奴在旁喋喋不休,卻依舊一言不發。
“報!殿下,楚靖王自稱奉陛下之命前來,有緊急事務要與殿下商議,此時王爺已經到了軍營之中。”
一個小兵跑來高聲稟報道。
魏景華眼皮一跳,來者不善。
稚奴聞言,沉下眸光,轉過頭冷冷對魏景華說道:“殿下,即墨寒這次來隻怕是奉陛下之命帶您回京的。您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暫時答應他。今晚,稚奴會去策反一路跟隨我們的三千輕騎,讓他們為殿下效命。隻要這三千人歸順我們,您再設下鴻門宴,將即墨寒誅殺在此地,讓他有來無回!”
“即墨寒的武功深不可測,誅殺他?嗬。”魏景華的心中已經被接連的挫折打擊得毫無鬥誌了。
“殿下!即墨寒的武功再高,他也隻是一個人,不是神!我們有三千人,您還怕殺不了他嗎?”
魏景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就照你說的辦吧!”
稚奴總算稍稍安下心來,她抬起明豔動人的麵龐,衝魏景華粲然一笑,鼓勵他道:“隻要咱們度過了這次的難關,以後一定會一切順利的,您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嗯,本宮知道了,你先去吧。”魏景華也勉強笑了笑:“本宮再思考一下今後的布局。”
“好。”稚奴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魏景華陰沉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了,魏景華才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營地軍帳。
魏景華撩開帳簾,隻見即墨寒冷著臉坐在椅子上,顯然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王爺。”魏景華調整好情緒和稚奴一同走進帳中,笑著問候道:“本宮離京多日,算來也有數月未曾見到王爺了,不知王爺近來可好?”
即墨寒卻沒心情與他寒暄,站起身開門見山道:“你勾結薩利多出賣西疆軍情,意圖謀反,這些事陛下都已經知道了。東窗事發,陛下命本王將你就地處決。魏景華,白綾還是毒酒,你自己選吧。”
魏景華沒想到皇帝竟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而是直接下達了將他就地處決的命令。他溫和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其實即墨寒這樣做,無非是逼著魏景華反抗罷了。
陛下的旨意確實是讓即墨寒帶著魏景華回京麵聖,如若他反抗再就地格殺。可憑借魏景華的三寸不爛之舌,很有可能將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他自己最多是個識人不明之罪。陛下舐犢情深,萬一真的一時心軟,饒恕了他怎麼辦?
別的就算了,可魏景華竟敢把算盤打到了蘇皓月她爹的頭上,這一點是即墨寒絕不能容忍的。
所以這一次即墨寒早已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都不能讓魏景華活著回到京都。
稚奴見此情形,稍稍後退了一步,打算跑出軍帳召集士兵,先將即墨寒拿下再說。
即墨寒冷眸一瞥,猜到了她的用意,一抬手,一顆閃著寒光的銀彈就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後頸處。
稚奴吃痛一聲,當即歪倒在了帳邊。
“別費勁了,本王宣讀了聖旨,外頭的士兵不會再聽你們的號令了。”
“王爺!你實在是誤會本宮了。”魏景華一臉急切地上前一步,誠懇說道:“本宮也是剛剛才知道,稚奴竟背著本宮與金池國國王勾結,這一切本宮完全是毫不知情!本宮是大梁的皇子,怎麼可能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呢?而這個稚奴,她本就是西域人士,是金池國安插在本宮身邊的探子。本宮實在愧疚,這麼多年竟然都沒能識破稚奴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