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鴻見蔣曼姝好像有什麼隱情似的,自然認定這件事是傅常槿理虧。
他回過頭,審視著傅常槿,問道:“你是不是又拿正妃的派頭去欺負曼姝了?”
魏景鴻雖然待在家中的時間不長,可也多少知道,傅常槿總仗著自己是正妃,明裏暗裏地讓蔣曼姝不痛快。而蔣曼姝性子剛烈,也是在家人的千寵萬疼中長大,自然是不會讓著傅常槿,所以,這兩個女人在他的府中幾乎是日日不消停,每天都要開戰。
傅常槿一聽這話,哪裏還能忍得住?她當即便放聲哭了起來:“殿下,自從入了太子府,我就把你當成了生命中的神靈,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偏袒側妃,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把責任歸咎在了我的頭上。我......我如此屈辱地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說罷,她便學著蔣曼姝,奪門而去了。
“常槿!”魏景鴻下意識地想要叫住她,可她卻連頭都沒回,便跑不見了。
“唉!”魏景鴻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看著一地的狼藉,心中是說不出的孤獨。
每日生活在兩個女人的硝煙之中,早已讓他身心俱疲了。他娶妻納妾是為了享受人生,而不是為了受這種夾板氣。在外人眼裏,他嬌妻美妾,坐享齊人之福,可他心中的委屈與苦悶,根本就無從向人開口。
魏景鴻重重地一甩衣袖,走了。
傅常槿帶著湘雪,疾步朝寢殿走去。
她臉上的憤怒與絕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霜。
蔣曼姝,竟敢打她?!
她一定要讓這個賤女人為她今日的行徑付出代價!
“太子妃!”前頭的拐角處傳來一聲弱弱的呼喚。
傅常槿腳步一頓,眯起眼睛望去,竟然是剛才跑了出來的林嫂。
“你怎麼還在這兒?!”一見林嫂,湘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這個狗奴才事情多,怎麼會害的我們主子為了救你和那女人大打出手,在太子麵前弄得沒臉?你竟還敢出現在太子妃麵前?!”
林嫂仍舊是點頭哈腰賠著笑,一閃身,走到了傅常槿麵前:“太子妃菩薩心腸,救出奴婢,奴婢心中感激不已。偷偷藏在這裏,也是為了向太子妃報恩的。”
傅常槿挑挑眉:“怎麼報恩?”
“太子妃,奴婢治了這麼多不能生育的女子,也算是經驗豐富了,大多數人,奴婢隻消一眼,便能判斷出她的病情。”說到這裏,林嫂四下環視了一下,湊到傅常槿耳邊,悄悄說道:“根據奴婢的觀察,那蔣側妃肯定有問題!”
“什麼?!”傅常槿猛地瞪大雙眼。
“太子妃,您若是信奴婢,便去查一查,蔣側妃的病很嚴重。您不過是身子骨弱,不易受孕,而她,是壓根無法懷孕!”
“真的嗎?”傅常槿的心咚咚狂跳起來。
“千真萬確!”林嫂語氣十分肯定:“您去查吧,查了之後就知道奴婢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傅常槿杏眸微眯,因為和蔣曼姝互毆而折斷的指甲咯得掌心生疼。
太好了!這個消息對於她而言,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
但是麵對林嫂,她還是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傅常槿調整好呼吸,冷冷道:“今日的事,你若敢透露半個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林嫂倒是識相,也不等傅常槿說完,就連聲保證。
傅常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覺得心頭的怨憤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下去吧。”
“是。”
林嫂在臨出太子府大門前,領路的小丫鬟毛手毛腳地往她手裏塞了一塊金錠子。
“哎喲!這是?”林嫂眉開眼笑,麵上卻依舊裝出驚慌的模樣。仿佛這金錠子是一塊燙手的煤球,燒得她手足無措。
“拿著吧,這是太子妃的心意。”那丫鬟說罷,便扭著水蛇腰回去了。
林嫂攥緊金錠,意味深長地朝府中望了一眼,拖著不太靈便的腿消失在了巷尾。
楚靖王府。
一座不大起眼的偏殿,蘇皓月坐在床邊,即墨寒一襲白衣,站在她的身後。
蘇淺汐蓋著薄薄的錦被,半倚在床上,蘇皓月正在喂她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