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鴻雖然不著調,但是對於這個母後還是十分敬畏的。如今她身染惡疾,又被皇帝關在宮裏,處境艱難,魏景鴻自然心急如焚。
蔣曼姝將他的情緒看在眼裏,摟過他的臂膀,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柔聲說道:“殿下有如此孝心,妾身實在感動。既然殿下心憂母後,大可去宮中探視一二,也好寬慰寬慰母後在病中的心情。”
魏景鴻扳著她的肩膀,很認真地問道:“你也支持我入宮對嗎?”
“自然,百善孝為先,殿下對母後這份孝心,若是父皇知道了,必定對殿下大加讚許。”
魏景鴻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和傅常槿一樣不讚成他在這個時候入宮探視。隻有蔣曼姝,一直堅定地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支持他的決定。
“曼姝,這麼多人,唯獨你能理解本宮。”魏景鴻激動地將蔣曼姝摟入懷中:“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日一早我便入宮去看望母後!”
“嗯!”蔣曼姝揚起笑臉,用力點點頭,眼底卻是無盡的冰寒。
魏景琰,你交待我的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就看你了。
京都的冬季總是來得格外迅猛,下過幾場淅瀝瀝的秋雨,氣溫就驟然降了下來。
蘇淺汐在蘇皓月和霍神醫的照料下已經痊愈了,雖然不能出門,好在王府夠大,閑暇時她便與蘇皓月一同在王府裏四處轉轉,倒也十分愜意。
隻是和吳鶴鳴分別了這麼多日,她每每見到蘇皓月和即墨寒兩人琴瑟和鳴的模樣,也時常會思念起自己的夫君。
冬初的清晨,長廊的屋簷上凝結了薄薄的白霜,天空中浮雲籠罩,晨光微熙。
還未走近涼亭,就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馨香。
蘇淺汐快步走了過去,先是恭恭敬敬地衝即墨寒行了禮,然後才笑著問道:“姐姐,你這是在烹什麼呀?”
涼亭裏,蘇皓月和即墨寒相對而坐,旁邊擺著一隻爐子,這股溫暖的香味就是從爐子上咕嚕嚕冒著熱氣的罐子裏散發出來的。
“來了。”蘇皓月牽起她的手,眉頭淡淡蹙著:“手怎麼這樣涼?紫鳶,將我的披風取來,碧汀,去拿一個軟墊。”
兩個小丫頭應了一聲便去了,蘇淺汐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姐,我不冷,我已經穿得夠多了。”
“你本就身子骨弱,再加上大病初愈,定要更加用心些。”蘇皓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碧汀將取來的軟墊墊在石凳上,蘇皓月才示意蘇淺汐坐下。
她親手給蘇淺汐添了一碗罐子裏煮的羹湯,放在蘇淺汐的麵前,笑吟吟地說道:“嚐嚐看。”
蘇淺汐也不推辭,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入口中。
“好喝!甜絲絲的,卻不膩人。”蘇淺汐由衷地讚歎道:“姐姐的手藝愈發進益了,這一碗桃膠銀耳蓮子羹若是放在文社裏,可以叫賣出五十兩的高價!”
蘇皓月嗬嗬笑著:“你這小財迷。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這羹不是我烹的,是王爺親手烹製的。”
此言一出,蘇淺汐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
什麼?!
楚靖王?竟然親自下廚煮羹湯?!她在有生之年竟然親口喝了楚靖王煮的羹湯?!
蘇淺汐瞠目結舌,悄悄望了一眼坐在蘇皓月身邊麵無表情的即墨寒,隻覺得整個人生都升華了。
即墨寒的目光落在蘇皓月的身上,溫柔如水。他淡淡說道:“你姐姐愛喝甜湯。”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因為蘇皓月喜歡,他就去做了,跟身份地位都沒有關係。縱使他在外受千萬人敬仰,叱吒風雲翻雲覆雨,回到家中,回到蘇皓月的身邊,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丈夫。
饒是蘇淺汐一個外人,都能感受到即墨寒對蘇皓月那一份深入骨髓的深情。
不過,她的姐姐蘇皓月,也值得即墨寒的這份深情。
蘇淺汐捧著溫熱的琉璃碗,笑著垂下頭,自顧自地喝湯。
就在這時,禹庚急急忙忙走來,打破了涼亭裏的平靜。
“王爺,王妃。”禹庚抱拳:“宮裏出事了。”
即墨寒挑挑眉:“嗯?”
“呃......太子......”禹庚麵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
“說。”
“太子在宮裏與珍嬪娘娘苟......苟且,被陛下撞見了......”禹庚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陛下龍顏大怒,一氣之下將太子捉拿下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