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常雨的身體已經全然無恙,隻是心裏時時惦念著到天乙門拜師學藝,便無心在淨禪寺多住。去向宏忍道別卻得知宏忍前幾日便下山了。小和尚告知常雨,說是師兄走前交代了說他幾日便回,到時親自送他倆到天乙門麵見師長。雖說宏忍已有安排,可常雨心中沉重,今後要學藝要找尋路途定是艱難險阻,終歸得靠自己,不能總靠他人庇護。與餘芷諾商議後,餘芷諾也讚同,便向寺中僧人打聽去往天乙門的路途。
道遠聽得通報後,臉上滿是讚許之色當即寫好書信,吩咐準備了行囊盤纏。兩人去道謝時,道遠隔門道:“小施主,如今你雖遭磨難身心悲苦,可世間諸事皆是修行,望你今後不論身處何處不忘一心向善,他日必得善果。”常雨拜別道:“常雨謹遵大師教誨。”
這淨禪寺和天乙門的距離在仙家法術的人眼裏自然是不算什麼,可要是走路怎麼也得十多日,常雨和餘芷諾覺得在寺中已耽擱不少時日了,心下焦急背起行囊便匆匆上路了。
兩人心中所想都是學藝救人,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擱。天不亮就早早起來趕路,很晚才停下休息,路上能遇到村鎮就隨意吃點,若是錯過了就隻能吃點隨身的幹糧。兩少年從未出過遠門,對周遭路途實在是不熟悉,有時還好到了夜間正好到了哪個村鎮,有的時候就是荒山野嶺了。
兩人相伴,一路相互扶持。
作為孩子或許天乙門對他來說充滿著無限的憧憬,但在他們心中終究抵不過一個”家“字,去天乙門為了什麼?為了拜師學藝,為了鄉親們,為了自己的家!別人也許不懂,隻是因為他們沒有失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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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入夜。兩人在一片樹林中停了下來,今日已錯過村鎮了。夜間寒冷,常雨在空地上點起了火堆。幹糧也所剩無幾,趕了一天路兩人饑腸轆轆。常雨見餘芷諾神情委頓還強撐著添柴燒火,心中疼惜便道:“芷諾姐,你守著火,我去周圍轉轉找點吃的。”餘芷諾急道:“小雨別去了,樹林裏太黑,我不放心。”常雨心知她擔心自己便微微一笑安慰道:“芷諾姐你別擔心,我常跟常叔上山打獵你忘了,這點小事可還難不倒我。”常雨執意要去,餘芷諾無奈隻得囑咐他別走遠。
一盞茶的功夫常雨便回來了,手上還拎著隻兔子,沒等餘芷諾開口,常雨便苦笑道明兔子不是捉來的,而是在山路上撿的,放在平常他們肯定不敢吃,但此刻趕了一天的路幹糧早就吃完了,饑腸轆轆下顧不了那麼多了,找了條小河洗剝幹淨,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沒一會這兔子皮就變成了金黃色,那肥油順著皮肉滴落入火中”滋滋”作響,香味四處飄散,常雨看著肚子更是餓了許多,直咽口水。
餘芷諾本來疑心這來曆不明的兔子,但是現在看到這香噴噴的兔肉,也顧不得許多了。美目也一直盯著那將要烤熟的兔子肉。
又翻了幾番烤了一會兒,常雨道:“我看看熟了沒有?”剛要伸出手去撕那兔子肉。
“小雨你聽。”餘芷諾忽然麵色有些驚恐指了指常雨身後的林子。
常雨回頭看了看身後,樹影重重漆黑一片,隨口道:“沒事,估計是什麼鳥獸吧。”
這時林子裏“嘩啦啦”一陣樹葉抖動的聲響,這一次常雨聽見了,與餘芷諾對望一眼,這聲音可不是什麼小鳥獸能發出的聲音,難道是香味引來了什麼走獸,心中有些害怕,也顧不上那火上的兔子了,忙起身將餘芷諾站護在了身後。
兩人依偎著緊緊盯著樹影,林子裏卻沒了動靜。
僵持了一會,常雨撿起石頭,衝著林子試探道:“誰在哪裏,再不出來我可砸你了啊!”
林子中又是一陣響動,隨後跳出來一少年,看年紀和他們相仿,舉著雙手笑嘻嘻道:“這位仁兄,不敢砸!不敢砸!我出來了。”
常雨見這人行為怪異,不免多了幾分戒心,便道:“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躲在我們後麵做什麼?”
少年眼珠一轉,說道:“在下是一個四海為家的流浪人,幾天未進食了,今日流浪至這山林中,在這山風中嗅到一股香味,”眼神望了望火上的兔子接著道,“實在難以控製自己的腿,便順著這味道找來了。”
餘芷諾心思細膩,映著火光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你說謊!你一身錦衣緞袍,腰間那塊玉佩值不少錢吧,又怎麼能是流浪人!”
少年被道破後有些無奈,“好吧,我是一位生意人。”
“生意人?那你大半夜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作什麼?”
少年麵色瞬間變的有些憂傷,說道:“不瞞你們說,我這在外做生意折了不少錢,不得已隻好返鄉,無奈身無分文隻得在這荒郊野外過夜,饑腸轆轆睡不著,順著香味引來就是想向你們討點吃的。”
常雨對他還是將信將疑,但看他也沒惡意倒是對那隻兔子虎視眈眈。餘芷諾見他說的可憐想到自己處境,不禁心軟,看向常雨道:“兔子大,我們也吃不了,就分他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