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咬著下唇，緩緩地走到段九的麵前，如果真的有辦法救學長，那跟惡魔做交易又何妨？反正，她這種具有大愛精神的瘋子，不是第一次把自己賣給惡魔了。第一次賣給顧遇殊，沒想到第二次是賣給段九。
她站到段九麵前，想起了段九對她的羞辱，最終膝下一軟，跪在段九麵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強忍著眼淚不願意掉下來：“如果你真的有辦法，求你幫幫我。”
她以前，也這麼給顧遇殊跪下過，為了段九——
嗬嗬。
段九的瞳孔猛地放大，這個女人在幹什麼，他膝下一軟，整個身體都靠在她懷裏，他準確無誤地貼合她的唇，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咬住：“下次尋求幫助，撒嬌就可以了，不用跪下。”
沈清辭身體猛地一顫，強忍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他再說什麼，為什麼再對她那麼殘忍之後，還要這麼溫柔地說情話？
她不想聽！
段九貼在沈清辭的耳邊，氣若遊絲：“楚如斯已經在醫院，沒有大礙了。”
什麼什麼什麼！
她似乎無法接受這樣子的衝擊，她還想問什麼，然而肩上一沉，虛弱的男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沈清辭整個人都被段九擁在懷裏，她感受到了滿手的鮮血，她整個人都段九的血包圍著——為什麼段九的胸膛會不斷地冒出血跡？
她顫著手拉起段九的上衣，他的胸膛上赫然是一條長長的刀疤，已經用針線縫合，紗布包裹，然而卻依舊汩汩地冒著血。
他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這是怎麼回事？
段九！
……
沈清辭怔怔地盯著急救室，那燈已經亮了許久了，她的心也已經提到心口上，腦袋更是疼得厲害，可是她沒辦法暈過去，她隻能機械而無助地盯著急救室。
喬風眠踩著高跟鞋過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命苦，估計沒哪家特助活得跟她一樣，帶得了小孩就算了，現在還要來安慰情敵。
段九的任性真的是皇帝級別的，他要是這麼掛了，真是為民除害，活該！他傷得那麼重了就別守著沈清辭好伐，守著沈清辭就算了能不能別悄無聲息地跑出去，跑出去也就算了，居然還用凡人之力擋汽車？
恕她喬風眠無法理解這麼愚蠢的事情！
喬風眠走到沈清辭麵前，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沈小姐，請你振作起來。我帶你去把臉洗一洗，換一身衣服，小小辭嚇壞了，她需要你。”
沈清辭盯著喬風眠，像是努力在理解她說的話一樣。
喬風眠強製性地把沈清辭收拾了一下，將她帶到小小辭麵前，那小小的孩子縮在病房的角落裏，渾身發抖，眼睛通紅卻不願意掉下眼淚。
沈清辭猛地從行屍走肉的狀態恢複過來，小小辭需要她，段九也需要她，她不能倒下。
沈清辭陪著小小辭一起縮在角落裏，搭上她的腦袋，溫柔地安慰她，也安慰著自己：“小小辭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小辭哇的一聲哭出來，大大的眼睛滿是希冀地看著她：“媽咪，爹地會沒事的，對不對？”
這孩子終於喊她‘媽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