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兒一邊一下一下撫摸安小暖瘦弱到有些紮手的後背,一邊安慰她,“小暖,想哭就盡情的哭吧。最後,時間終將治愈我們內心的一切傷痛。”
年輕時,我們總會愛上一些人,以為這輩子非他不可。怎知,在時間的長河中,我們曾經認為的那些非他不可,最後終將成為過眼雲煙。年老時,再憶起,甚至想不起那英俊少年的模樣。
安小暖不知自己哭了多久,隻是覺得時間漫長,她的眼淚浸濕了褚歡兒肩頭的衣料,濕噠噠的和她的臉頰黏在一起,安小暖才仿佛是哭幹了所有淚水般止住了哭泣。
整個人像是被輪胎碾壓過一般,渾身每一處骨骼都在叫囂著疼痛。安小暖在褚歡兒的攙扶下,坐到床沿上,雙手被褚歡兒緊緊的握在手裏。
安小暖雙眼又紅又腫,褚歡兒心疼的不得了。
褚歡兒明白,此刻無論她說什麼,都將顯得滄白無力。但是有些要說的話她還是必須要說,早點看清現狀,對安小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暖,沈蕭戍和你表白了?”
褚歡兒開口問道,疼惜糾結的望著安小暖的眼睛,隻見安小暖在呆愣了幾秒之後,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說?”看安小暖哭成淚人,褚歡兒自然知道安小暖肯定拒絕了沈蕭戍,但是她不知道安小暖有沒有和沈蕭戍說她和池穆結婚的事。
安小暖張了張嘴,勉強發出了聲音,“歡兒!你知道這種感覺嘛,我明明喜歡學長喜歡的要死,但我卻不得不拒絕他的表白,還要告訴他我結婚了……”
說到這裏,安小暖又忍不住淌下淚水,因為實在是太傷心了。
褚歡兒再次把安小暖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小暖,也許這一切,對你和沈蕭戍都是最好的結果。”
“我們活在這世上,總有那麼多的要而不得,不盡人意,哪能事事順心。所以小暖,你是時候該放下了,也許在不久之後就會看到另一片光景,愛上另一個非他不可。”
褚歡兒說的這一切安小暖都明白,當她拿到和池穆結婚證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沈蕭戍從此隻能彼岸相望,隻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現在一切都雲開霧散。等年老時,想起曾經懵懂時那個曾經深愛的少年,是否也會唇角帶笑,眉眼彎彎。
安小暖想,她會的。從今以後,她將把沈蕭戍埋葬在內心最深處那個不見亮光的角落,希望偶爾想起不是疼痛而是曾經的美好。
褚歡兒陪了安小暖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兩人獨自買了回杭市的大巴車票。
任庭峰收到褚歡兒微信時,從西塘回杭市的大巴已經發車。
昨晚,任庭峰陪著沈蕭戍喝了一夜的酒,此刻沈蕭戍還在昏睡。任庭峰看著微信上的內容,搖著沈蕭戍的肩膀,想把他搖醒。
“蕭戍?蕭戍?你醒醒……”
沈蕭戍頭痛欲裂,整個腦袋重的好像要原地爆炸似的。他拚命支撐著這種下墜的感覺,好不容易才勉強睜開眼睛。
“沈蕭戍,你總算醒了。歡兒和小暖自己回杭市了。”
沈蕭戍呆愣了好一會才整理完任庭峰的話,“哦。那我們也回去。”
他支撐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因為實在是喝了太多,還未起來又倒進床鋪之中,難受的整張臉都扭曲到一起。
“好了好了!”任庭峰按住沈蕭戍的肩膀,“就我們倆現在這個樣子,誰開的了車!睡覺睡覺,等酒醒了再說。有歡兒陪著,小暖出不了事,你就放心好了。”
任庭峰話音剛落,沈蕭戍嗯一聲又昏睡過去。
另一邊,韓雪傾坐在書房裏,看著私家偵探傳輸過來的那一張張照片,嘴角上揚,一臉陰狠笑容。
美國,池穆剛結束一整天的會議洗完澡,此刻正坐在電腦前研究明天的會議提案。叮一聲,提示有一封電子郵件進來。
是小陳發來的郵件,池穆滑動鼠標點開郵件,然後加載出一張張照片。
然後池穆原本黑色的瞳眸越來越深諳。
從學校走廊上混血模樣的男生表白,到校門口被遮擋了車牌的豪車接送,到水鄉古鎮長廊邊的巧笑倩兮,到烏篷船上和男人的摟摟抱抱。
一張張一幕幕,都深深的刺痛池穆的心。這就是他愛的女人,趁他不在,這樣和各色男人親親我我。
安小暖,看來是我對你太放任了。從今以後,你隻能是我的,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