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二殿下也點了點頭,突然站在一旁的丁慕華跪地道:“殿下三思,今日斬了這幾人,日後傳出去,倘若殿下再遇不測,那些刺客恐怕不會輕易罷休,定要死命相搏。”
這句話說準了二太子痛楚,與大太子之爭,日後定然凶險,二太子一時間變得猶豫起來,他日後若是再遇到刺殺,那些人怕都是亡命之徒,不好勸降了。
鄭祟也沒有想到丁慕華終於聰明了一回,這下二太子定然不會輕易處斬投降的這幾人了,他幾乎以為平常丁慕華這家夥都是裝出來的不諳世事和人情世故。
一念至此,二太子看著丁慕華麵色溫和道:“丁將軍什麼意思?”
丁慕華忙道:“現如今鐵劍營正是用人之際,再者這幾人都是親兵,身手不錯,既然已經投降,殿下不如送個順水人情,編入鄭將軍的先鋒營,他們幾人經曆此事,日後定然會死心塌地為殿下效勞的。”
二太子看了看八人,望向鄭祟道:“鄭將軍可願意?”
鄭祟也沒有什麼不願意,賣給丁慕華一個人情也是好的,點頭道:“末將那裏正好缺人,就編入我先鋒營。”
二太子點頭,鄭祟起身厲聲道:“還不快謝過殿下。”
八人忙七嘴八舌的說了些謝殿下,謝鄭將軍、丁將軍的話,鄭祟說道:“你們現在自己去先鋒營報道。”
這八人才要轉身,二太子忽然道:“等等。”他麵色變的十分冷厲道:“羅蘭派人行刺我,我定要找他要個說法,我與他勢不兩立,就讓這八人作證。”
鄭祟早知道二太子會有這種找大太子問罪的想法,跪地道:“殿下,此事做不得,這件事情依末將看還是壓下去的好。”
二太子不滿道:“鄭將軍,咱們有人證,還怕他羅蘭不承認嗎。”
鄭祟續道:“殿下,此次大太子派人行刺與您,無論成功與否,大殿下必然已經準備好撕破臉皮,雖說中央軍如今損失頗重,但要與我鐵劍營一戰,鐵劍營怕是占不到便宜。”
倘若鐵劍營覆滅,被大太子取消編製,二太子唯一的一股力量就被剪除,而大太子的中央軍還有一半留在帝都,對付二太子易如反掌,鄭祟將這些都梳理的一清二楚。
二太子聽到這句話,自然明白了其中利害關係,麵色鐵青,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之後道:“鄭將軍所言正是,讓他們去吧。”
鄭祟回頭看了一眼八人,八人忙出了營帳去了。
二太子看著營內眾人,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軟了下來,說道:“一個時辰後班師,諸位去準備吧。”
眾人去了,二太子看著鄭祟與丁慕華兩人,頹然道:“鄭將軍所言不差,現在羅蘭盼我與他撕破臉皮,如此一來,他的實力遠在我之上,對付我輕而易舉,我還得忍耐,待我蓄積力量,時機成熟再與他算賬。”
鄭祟道:“殿下英明。”
從二太子的營帳出來,丁慕華被二太子遣出來送鄭祟回營,在旁邊扶著鄭祟道:“把那幾人留在你先鋒營,長安兄不會怪我吧,可他們既然已經投降了,若是二太子殺了他們,我們豈不是背信棄義之人,你要說我婦人之仁就說吧,我是有這個毛病。”
鄭祟笑道:“慕華兄做了殿下參謀,高升之後倒是會擠兌我了。”
丁慕華正想要解釋,鄭祟笑道:“放心吧,我不怪你,何況我那裏正缺人,正如你說的,他們經曆此事之後反而會死心塌地的為二殿下賣命,何況當初是我答應赦免他們的,我若是不接納他們,我就是背信棄義了,應該是我謝你。”
丁慕華喜道:“多謝長安兄,整個鐵劍營隻有你不會嫌棄我。”
鄭祟卻不以為然,目視遠處道:“此言差矣,現在你是二太子身邊紅人,其餘人怕也對你刮目相看呢,你不要妄自菲薄了。”
先前擋住刺殺之人,可不是鄭祟一人,還有丁慕華,其餘人定然知道,再者當初大太子攻城,丁慕華可是將山族人立於不敗之地都猜中了,那些以前嫌棄丁慕華的鐵劍營將領應該早都沒有成見,反而很欣賞他。
丁慕華苦笑道:“我回去就遞交辭呈,到時候紅不紅都與我沒有關係啦。”
說這話的時候丁慕華像是解脫了一樣,不過鄭祟卻沒有說出來,到時候隻怕二殿下絕不會輕易讓丁慕華致仕了,畢竟他二人現在相當於二太子的左膀右臂。
一個時辰後,鐵劍營拔營,冒著大雪班師,長長的隊伍遍布北境的崇山峻嶺間,蜿蜒曲折。
鄭祟騎著馬,跟在先鋒營之中,這一次二太子的車輦跟在先鋒營之中,現在二太子隻信任先鋒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