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生大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學長,既然你有傷在身,那還是換個人吧,我不願意占你便宜。”
鄭祟一笑道:“何來占便宜一說,倘若戰場上受傷,敵人可不會因為你受傷而手下留情,婦人之仁不可有。”
那學生麵色黝黑,想也是軍中磨礪已久,一張國字臉留著絡腮胡子,個子倒不高,手臂上的肌肉跟鋼絲擰出來的一樣。
聽見鄭祟這句話,這學生麵色一紅,抱拳道:“多謝學長教誨。”
鄭祟心中好笑,看來韓芝平所說的他們已經成為新學員的偶像都是客氣的話,這些人隻怕連他們有這麼一批學長都不曉得。
韓芝平對這學生略略有些不滿,語氣也不太好,問道:“你要與鄭將軍比什麼?”
這學生看向鄭祟,思索一陣道:“學長,就比馬上長槍如何?”
馬上長槍鄭祟雖然並不太常用,但也還說得過去,這人既然說比這個,那一定是擅長此道了。鄭祟可不想讓人看扁了,點頭道“依你。”
“鄭將軍現在是鐵劍營先鋒營總統製,乃是二殿下器重之人,倘若傷了你擔待的起碼?”
原本韓芝平倒不太介意,如今看見了鄭祟的傷勢,情知鬧下去怕會出大麻煩,再者鄭祟若是因為受傷輸給了這新生,隻怕更下不來台,厲聲道:“休得胡鬧”。
這新生依舊堅持道:“總教大人,咱們軍校不是有訓練用的白堊槍麼,隻是切磋,不會傷人的。”
鄭祟強脾氣也上來了,回頭道:“老師,不礙事的。”
見鄭祟堅持,韓芝平叮囑道:“鄭將軍,若是你身體不適,就說一聲,不要強比下去,分出個勝負也沒有意義,決戰沙場靠的運籌帷幄,逞一時之勇可不是什麼好事。”
鄭祟點頭,那學生見鄭祟答應,扭頭匆匆去拿了兩隻白堊槍來,這白堊槍是平常軍校生訓練用的,就是將槍頭削去,隻留下長柄,然後用布匹包上白灰,綁在一端,不會傷人,擊中人的時候就會在人身上留下白色記號,最後判定勝負便是以白色記號多少來評判。
也早已經有人牽了兩匹馬過來,鄭祟接過一直白堊槍,舞了舞,這白堊槍的重量很輕,握起來倒不會太用力,牽動到傷口。
那學生說道:“將軍,你先選馬匹吧。”
鄭祟也沒有客氣,軍校生用來訓練的馬匹大都差不多,他隨手牽了一匹,然後跨上去,熟悉了一下,這馬匹不如戰場上性子烈,倒是很聽話。
回頭道:“好了,請吧。”
那學生騎著剩餘的一匹馬,舉著白堊槍,兩人拉開十丈距離,此刻其餘人已經讓出一個大圈來。
軍校內其餘的西族班學員也都下課,看到熱鬧圍上來,議論紛紛。
那華族班的學員有意要在這些西族班學生麵前顯擺,冷笑一聲,抱拳道:“將軍,我來了。”
鄭祟還未點頭,那華族班的學員雙腿夾了一下馬肚,馬匹竄了起來,像是一陣風,手中的白堊槍指著鄭祟。
鄭祟看了一眼,也抖了抖馬韁,雙腿夾了一下馬匹,馬匹竄了起來,衝向了對方,鄭祟現在使用左手舉著白堊槍。
馬上比試不比馬下,一般兩馬交錯,就算是一個回合,很快就能夠分出勝負,畢竟攻擊機會就是兩馬交錯的那一瞬間。
鄭祟雙目緊緊盯著那學生的身體,這人明顯有些小瞧自己,再加上自己受傷,對方的白堊槍沒有任何變化。
兩馬接近的瞬間,對方的槍頭瞬間送過來,直抵鄭祟的左肩頭,顯然是要避開鄭祟的傷口。
這人倒是還知道分輕重,鄭祟原本想一擊將此人擊下馬,但此刻改變了主意,伸出去的白堊槍稍稍一偏,與對方伸過來的槍尖碰撞,順便也帶偏,之後槍尖輕輕抖了抖,攪動一下,在之後猛然恢複了槍杆的平衡,兩隻槍杆緊緊貼著。
對方的槍杆被帶偏,有些收力,但鄭祟卻沒有收力,對方回收,鄭祟刺出,一瞬間點中了對方的手腕。
一陣白灰煙塵散開,兩馬已經錯開,互相換了一個位置,打馬回頭,鄭祟一笑,那學生的護手處已經多了一個白點。
這學生麵色變的難看,盯著鄭祟,鄭祟一笑,正想說幾句場麵話,然後就會識趣認輸了,隻是還未開口,那學生一咬牙,催動馬匹朝著鄭祟衝過來。
這人不識好歹,還要動手,鄭祟皺眉,既如此,也沒有必要給麵子,舉槍催馬迎了上去。
兩馬接近之際,那學生的槍尖這一次直接衝著鄭祟的右肩刺過來,顯然對方是生氣了,也不顧及傷口了。
接近鄭祟的槍尖的瞬間,那學生的槍尖猛然間一震,槍尖震顫,整個槍杆也抖起來。
鄭祟原本想要用白堊槍與對方硬碰硬的,見到這種局麵,立刻將槍尖一收,避開對方的槍尖,身體也跟著稍微一斜,躲開對方槍尖如此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