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
前朝方明國的君主原本是個武將,當年皇帝奢靡,方明國君王揭竿而起自立為王。原本也是治國明君,但中年選秀,朝中大臣之女王霏韻被選入宮,賜號宓妃。據說宓妃不但有成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更是能歌善舞,身姿曼妙。自此方明國君便陷入了女兒柔情,無法自拔,過起了君王不早朝的日子,國事衰微,最終被暮褚國所取代。
這枚金步搖便是當年方明國君舉國選拔十位優秀工匠一同為宓妃量身打造的。龍鳳原本隻能用作帝後飾物,卻讓人用在宓妃步搖上,不難看出宓妃當時的地位與受寵程度。金陵上的五種花更是形容宓妃貌美如花,傾國傾城舉世無雙。
這枚金步搖傳說早已在兩國交戰時被毀,且不說這金步搖的曆史價值。隻是上麵鑲嵌的各種寶石便已價值連城,隻尋找各種奇異寶石便花了一年有餘。更別提這雕工即便是現在都難以複刻。
寧十九現在是真的震驚了,多少人強迫了頭想要得到,甚至隻想一睹真容的兩件寶貝,如今卻在衛尉隨性開的一件金鋪中任其落灰。
自從劉掌櫃拿出那德豐錢莊的金牌銀票來,寧十九就意識到衛尉的身份恐怕並不簡單。如今見了這兩件珍寶,寧十九才深深覺得衛尉的來頭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得多。舉國上下的有錢人多不勝數,但既有錢,又有勢的恐怕隻有一家。
寧十九開始暗暗慶幸這樣的人不是自己的敵人。也罷,總歸是友非敵,自己想這麼多也沒有用。又細細端詳了一番那精致的步搖,寧十九才不舍的放回盒裏。跟著劉掌櫃舉步離開了倉庫。
剛出門口,劉掌櫃看看天色說是時候不早,到了要開鋪的時候了,於是讓寧十九到後院的小臥房歇歇腳,自己去前頭開鋪門了。
今日為了趕時間,寧十九早早的便起來了,如今確實是累了,左右鋪子裏頭也沒有客人,寧十九便移步去了小臥房打算歇息一番。
寧十九軟軟的倚在軟塌上,忙了一早上,如今才覺得腹中空空,正巧有丫鬟在此處,便吩咐了她弄些糕點來充饑。寧十九一邊等,一般籌謀今後這鋪子該怎麼開,竟是不小心睡著了。
迷迷糊糊將醒未醒之際聽見外間議事廳有男子說話的聲音。寧十九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看看天光竟然一覺睡到兩個時辰,如今已是晌午了。寧十九再聽,外間卻是沒了聲響,正懷疑自己是否睡的迷迷糊糊的幻聽了,卻又聽一男子道:“這個丫頭,怎的還沒醒,我這肚子可都餓的叫起來了。”
另一男子勸慰道:“莫急墨跡,她這兩日確實累了些,你再等上片刻,若還是不醒,就讓丫鬟進去叫她。”
細聽之下原來是衛尉和寧知期來了。那頭衛尉還在抱怨寧知期說他這話都說了半個時辰了。
寧十九也知道兩人恐怕是等了許久了,趕忙整理了一下儀容,迎了出去。
“兩位哥哥久等了,實在是十九的罪過。”寧十九一出房門便行了個禮。
寧知期扶住她,笑道:“不怪妹妹,是哥哥看你太累,不忍心打擾你,硬要你衛大哥多等了些時辰。”
衛尉也附和:“沒錯沒錯,你寧大哥的秉性你也是清楚的,就是心軟,總惦記著別人。我多等一會兒倒是無妨,隻是怕這飯菜再等下去便要涼透了,幸好知期一直讓廚房裏溫著,我們不妨快去品嚐珍饈美味。”
十九知期兩人哪有不應的道理,去飯廳吃飯了。
所不是什麼大廚做的,那廚娘也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領。一桌子的飯菜玲琅滿目,既有山珍海味,又有家常小菜。
寧十九坐在桌前,仿佛已經很久沒這樣圍在飯桌前吃飯了,心中動容,難免熱淚盈眶。寧知期不知她為何突然悲傷起來,隻能無助的看著衛尉。衛尉早已猜出寧十九身份,哪裏有不懂的道理,知道安慰也於事無補,於是便隻能故意逗笑:“怎麼,莫不是妹妹餓得太久,看見飯菜淚都出來了?”
一句話雖然不正經,卻是確實讓寧十九未滴落的淚水又回了眼眶。寧十九知道他有意逗自己,也不想壞了飯桌上的氣氛,於是也開口調笑:“我這是看堂堂衛大公子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笑出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