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期靜靜的思量片刻,提了些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出來:“這幾日,寧國侯府裏最重要的事情,恐怕就是寧傾心和太子賀蘭燕封的婚約了。”
寧知期說完,突然想到自己麵前坐著的不再是從前的寧十九了,便有些後悔了,畢竟楚攸寧曾是賀蘭燕封的發妻,現在楚攸寧剛去世不足一月,賀蘭燕封便於他人定了婚約。他擔心寧十九受不了,偷偷拿眼睛看她。
寧十九擺擺手,示意自己無妨:“當時我被他囚禁在太子府私囚中,受盡折辱決心自盡時便已經對他死心了。寧傾心在獄中對我百般折辱,他們兩個在一起,我便一對一起收拾。”
她冷笑一聲,這對狗男女既然敢明目張膽的訂婚,自己就敢讓他們受盡自己當年的屈辱。
“他們的婚約定在什麼時候?”寧十九問。
“找欽天監裏的監正算過生辰八字,定在四月二十五。”寧知期知無不言。寧知期向來與府裏的人不怎麼親厚,更何況在他看來,寧傾心敢做些泯滅天地良心的事,就要有心理準備總有一天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看寧十九似乎在思量些什麼,自己也跟著想了想,還真讓自己又想起一件事來,也就一同說了:“前幾日,爹爹不知道從哪裏又抬回來一個姑娘,納成了姨娘,這幾天十分疼愛她,就連一直受寵的蘇姨娘見了她都得讓她三分。”
寧國侯今年已年逾知名,竟然還色心不死,寧十九心中不屑,這寧國侯看起來十分威嚴,內裏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但畢竟寧知期在這裏,她總不好當麵指責別人父親,隻好岔開話題:“那朝廷中可有什麼消息?”
當今的皇上是有名的馬上皇帝,當年先皇自己養了兵馬,起義一路打到京城,推翻了前朝統治,因此一向重武輕文。當年還身為太子的當今皇上便在先皇的示意下統帥三軍,南征北戰。即位之後,鄰國入侵,皇上更是為了穩定西南戰局禦駕親征。
如今皇上雖然已快至耳順之年,但依舊是老當益壯。可是寧知期接下來的話卻給了寧十九當頭一棒。
“這宮裏麵的消息一般是傳不到外麵來的,可是國子監不是一般地方。今日我聽丞相之子說皇上已經連續三日未上朝了,聽後宮裏的人說是染了重病,禦醫院裏的眾位禦醫聯合診脈,但好像情況不太樂觀。”
丞相的嫡妹妹是當今皇後,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既然消息是從後宮裏傳出來的,又是從丞相之子口中透露出來的,那麼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寧十九眉頭緊鎖,心道若是皇上真的染了重病,藥石無醫……更壞的想,若是皇上斃了,那麼太子賀蘭燕封必定就會即位,那自己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對他無可奈何。
手中緊緊抓著茶杯,寧十九心中不安,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嗎?難道自己就要這樣抱憾終生了嗎?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恰巧衛尉將幾個人分別送回了房間回來了,見飯廳裏沒人,猜測這兩兄妹應當是到議事廳聊天了,於是便也到議事廳巡他倆人。
誰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寧知期說皇上病重的話,進了門再看寧十九的表情,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寧十九陷於不安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衛尉的到來。衛尉隻能自己出聲:“十九,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你大可不必如此憂慮。畢竟當今丞相在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是皇上的伴讀,兩人感情甚篤。而皇後則與皇上青梅竹馬,鶼鰈情深。”
他這麼一說,寧十九逼迫自己迅速冷靜了下來,話都說到這裏自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既然丞相與皇後一向同皇上感情深厚,那麼如若皇上真的重病,兩人為穩定時局也不會穿出這樣的話來。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便是皇上有意為之。
“多謝衛大哥指點,十九方才是衝昏了頭了。”寧十九又變成了那個冷靜處世的自己了。
看她恢複了理智,衛尉倍感欣慰:“十九,你被太子監禁長達一年之久,與世隔絕,朝廷裏的一些變動你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緩了緩,也給寧十九緩口氣的時間,才繼續開口:“自從一年前將軍府被抄家,朝中人人自危,生怕受到牽連。但說來也奇怪,皇上那邊也一直沒有什麼動向。直到過了半年時間之久朝中風雲突變,皇上拔擢鎮邊有功的鎮東將軍李賀為一品大將軍。算是補了這個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