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撐不住了,便到臥房休息,讓丫鬟到了兩個時辰之後叫醒她。
可能是因為這幾日太過勞累,她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連個夢都沒做。丫鬟叫醒她的時候她還在熟睡,半點兒想起的意思都沒有。
但總歸不能將紅袖一個人撂在那茶樓裏不管,寧十九還是咬著牙起來了,用沾了水的帕子擦了擦臉這才算是清醒了點。她又換了身樸素的衣裳,誰也沒帶,隻身到了茶館。
一進門就有小二招呼,寧十九給了他一兩銀子要了間雅間和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又將紅袖的樣貌說給他聽,讓他若是見了此人來找自己就領人上來。那夥計也是個機靈人,應聲出門去了。
隻過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夥計便領了人上來,寧十九又賞了他幾枚銅板,說這裏不用他伺候,讓他出去了。
看那夥計領了賞錢美滋滋地退了下去,寧十九才走過去握住紅袖的手,領著她坐在椅子上。寧十九回身坐在她對麵,還未開口,就聽見她哽咽的聲音:“三小姐,您這幾日過的可好,奴婢和青蓮真的好擔心您啊?”
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寧十九知道紅袖向來不是個愛哭的人,此時怕是真的擔心自己擔心壞了,隻能笑著安慰她:“怎的哭了,我在寧國侯府裏受了這麼多欺負,此時逃了出來,你應當替我高興才是。”
“可是奴婢……奴婢擔心您在府裏受了欺負還有奴婢替您受著,可是您現如今在外麵,無依無靠的,怎麼奴婢都放心不下。”紅袖說著情緒平靜了下來,眼裏依舊帶著點擔憂。
“你且放心便是,我遇到的都是些好人,更何況我再不是從前那個傻子了,怎會讓別人欺負了去。”寧十九拿出帕子遞給紅袖讓她擦擦眼睛。
紅袖將手帕接過去,卻沒用,拿在手裏若有所思道:“當時寧如心想害您姓名,沒想到反倒讓您因禍得福,治好了癡症,後來她又從石山跌落也算是因果報應。”
當時離開的時候,寧十九是以從石山跌落為借口,告訴紅袖自己自從磕了腦袋,時常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但是卻覺得每日都在好轉。紅袖也沒懷疑她的說辭,隻當上天眷顧。
寧十九此時隻能點頭應和,又擔心紅袖畢竟是個心思縝密的,再深聊下去讓她看出端倪,於是岔開話題:“可能真的是上天眷顧吧。對了,聽說我走之後他們都當我是溺水而亡了?這樣也好,免得府裏的人再出來尋我另生事端。說到這個,冷月可曾帶口信給我?”
紅袖輕輕搖了搖頭,無奈道:“三小姐有所不知,您走之後老爺又抬了一房姨娘回來,冷月被分到她房裏當丫鬟了。”
寧十九知道冷月靠不住,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投靠了他人。心中不屑,不過是個小丫鬟,自己還不放在眼裏,反倒是那個新來的姨娘……
想到這裏她便問紅袖可知道那姨娘是個什麼身份。
紅袖便從頭開始說起:“那姨娘姓柳名鶯鶯,聽說是江南營造司柳司監之女,柳司監與老爺是世交,近日似是得罪了什麼人,被砍了頭。那柳鶯鶯是被自己的父親托付給老爺的,誰知道老爺竟然……”
紅袖說的這裏便不敢再說下去,寧十九也倒是聽明白了,原來以為寧國侯不過是好色罷了,如今看來不但好色,還是個背信棄義之徒,連自己朋友的女兒都不放過。
她朝紅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問紅袖:“我聽說寧傾心與太子賀蘭燕封訂了親?”
紅袖點點頭:“是的,府裏不管是老爺婦人還是大小姐都很高興,就是蘇姨娘整日挎著臉,一是因為柳姨娘正得寵,大夫人又因為大小姐讓老爺從祠堂裏放了出來;還有就是若是大小姐成了太子妃,恐怕蘇姨娘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剛說完,她又想起什麼事似的:“對了,大夫人正張羅的為大小姐籌辦嫁妝,大小姐就想著自己的鳳冠霞帔,說是宮裏的師傅年紀大了打出來的鳳冠都俗不可耐,太子為了哄她答應她在民間找個金鋪給她定製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