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來這才開口:“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五行之中一六屬水,雖然大婚選在十六,但仍然不夠,必須得以金為媒介才可以。所以老夫央求你一件事,便是將那乘嫁妝的箱子一定要裝滿六箱,不知道十九可否幫老夫這個忙呢?”
寧十九盤算了一下庫裏的存貨,連同新製的首飾倒是能裝滿六箱,於是便開口道:“金掌櫃的開口,十九哪裏有不幫的道理。隻是如今離大婚之日不過還有三日,趕製新器恐怕是來不及了,若是拿些庫裏的存貨倒是能裝滿六箱。”
金永來聞言一喜:“沒事沒事,存貨就存貨吧,老夫相信你們玄鶴樓即便是存貨也是樣樣精品。”
這事兒就算這麼定了,金永來也不留寧十九,寧十九便告辭了。
回了玄鶴樓第一件事就是讓劉先通知百威鏢局增加一倍人手。又讓劉掌櫃連同三個夥計,將庫裏的金飾拿出來裝箱。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算是將那六樽箱子裝滿。
但是寧十九也不是傻子,那個金永來起先還說要最好的,如今卻是寧願用舊貨充數也要裝滿六口大箱子。說的倒是玄之又玄,竟然還能扯到五行八卦上。若是金永來相信這個,恐怕也走不到今天的這個位置。
她暫且想不清楚這金永來的目的,也就不再去想,這幾日僅僅是安排偷梁換柱這一件事就讓寧十九忙的焦頭爛額,此時也懶得再多做打算。
轉眼便到了大婚前一日。傍晚時分,楊暝渲竟然親自帶了人過來。豆花見了他倒是十分驚喜,一個勁的圍著他打轉。
寧十九知道他不愛理人,因此隻是簡單的問候了幾句,便叫人抬了六口大箱子一路往金府去了。那箱子本身就不小,更何況又裝著滿滿的金器,分量當然不輕。自玄鶴樓到金府不過短短一柱香的路程,四人抬一口箱子依舊累的滿頭大汗。
千辛萬苦終於到了金府,下人們安排著眾人連同六口箱子集中住在一所院子裏。寧十九與豆花共住一間,隔壁是楊暝渲。剩下的兩間房子都打了通鋪,一間放三口箱子,住十二名鏢師,兩人一組輪流值夜以確保萬無一失。
誰知剛過子時,外麵就傳來眾人腳步聲,鳴鑼示警,說是府裏進了賊人。寧十九被吵醒,便讓豆花到外麵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聽聲音院子裏已經站了不少人,說是有賊人意圖行竊,雖然被府裏的下人打傷卻還是逃了。好像是進了這間院子,要搜查。
寧十九聽到這裏,知道今晚恐怕將會是個不眠夜,自己衣衫不整,總歸得穿上外套才能讓人進屋搜查,去拿衣服的時候卻隱隱聽到了屏風後傳來的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
寧十九不敢聲張,借著拿衣服往屏風後看,卻見一名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麵巾已經不知所蹤,十分俊朗的臉上密布著痛苦的汗水,嘴唇也泛著白,似乎是受了重傷。
那黑衣人察覺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也不出聲,隻用一雙烏黑的瞳仁沉默的望著她。寧十九直覺這人不像是個小偷小摸的賊人,又突然就想到了方才那下人的話,說是那賊人被下人打傷。
寧十九仔細看了看那人腹部和肩頭的傷口,反而更像是劍傷。這就說明那下人在說謊。正思量著,外麵的人已經在拍門了:“寧姑娘,我們在府中發現賊人,還望寧姑娘開門讓我們搜查一番,免得讓賊人衝撞了姑娘。”
寧十九懶洋洋的說到:“我現如今衣冠不整,不方便讓人進來。我一直在屋子裏呆著,不曾見過那賊人,你們放心去別處搜吧。”
那人卻是不依不饒,咬定了一定呀進來搜查才肯罷休。
寧十九也失了耐性:“你們這事哪裏學來的待客之道,我們一院子的鏢師,有人進來豈會沒有察覺,今日累了一天竟然是連個囫圇覺都不給睡。明日裏難不成你們去給你們小姐抬嫁妝。我今日說了沒事就是沒事,難不成還會窩藏賊人,你們放心,這院子裏出了什麼事,我們自己負責,不勞你們這些下人費心!”
門外的人見她不肯鬆口,又知道這人是府上的貴客,因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了。
兩方對峙的功夫,那黑衣人已經昏了過去。這人人高馬大,寧十九拖不動他,看左右那些搜查的人都走了,便披了件外衫,到屋外把楊暝渲和豆花兩人叫了進來。
兩人見到屋裏的黑衣人也是一驚。楊暝渲畢竟長年行走江湖,將人抬到床上為他檢查傷口。又從懷裏逃出些金創藥給他敷上才開口:“這人傷口極深,我隻能暫且先用金創藥為他止血。但不過是權宜之計。明日天亮了要為他找大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