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能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就見這洪公公十分女氣的掩嘴笑了笑,將寧十九虛扶起來:“哎呀,寧小姐對咱家還這麼客氣做什麼。咱家在這裏等的時候倒也不算長,不過咱家看著天光確實是不早了,皇上那邊還在等著咱家回去複命,你也知道皇上得了咱家侍候慣了,用不了別人,別看隻是片刻,但皇上聖體可不能為了咱家受了罪。”
寧十九也知道洪公公想必已經在這處等了不少時間了,於是便對洪公公表示體諒,然後讓他宣旨便是。
洪公公也是知道這件事耽擱不了於是便走回自己的座位,從後麵的小太監手裏接過聖旨宣讀:“寧國侯府寧十九聽旨。”
以寧十九為首的寧家人跪倒在地,靜靜等待洪公公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九皇子賀蘭燕容與寧國侯之女寧十九婚期經欽天監擬定,暫定於九月十八,欽此。”洪公公念完便把聖旨遞給了跪在地上的寧十九。
寧十九恭恭敬敬的接過洪公公手中的聖旨,接著便被洪公公扶起來。隻聽洪公公調侃道:“真是恭喜寧小姐了,好事將近嘍。”
寧十九佯裝羞赧的笑了笑:“洪公公怎的這樣說十九。”
兩人親親密密的說這話往外走,剩下的人不好擅自離開隻好跟在兩人身後,柳月芳到底是擔心自己女兒的婚事,又知道了這人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於是便主動上前搭話,訓斥寧十九道:“十九,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認識洪公公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同本夫人提。”
知道柳月芳打得是什麼主意,寧十九不欲揭穿她,於是隻是恭敬的回道:“是十九疏忽了……”
卻沒想到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洪公公打斷了,隻聽他對柳月芳不客氣的說道:“夫人有所不知,咱家同十九是從玄鶴樓認識的,那時候倒是從來沒見過夫人,十九自然不會有機會告訴夫人與咱家相熟的事。”
言下之意是寧十九流落在外,柳月芳也沒去管管,這種時候倒是多管閑事起來了。言辭之間竟然是將對寧十九的稱呼從“寧小姐”變成了“十九”,袒護的意味十分明顯。
柳月芳到底是常年在這宅子裏與人鬥爭,倒是練就了一張厚臉皮,聽了這話臉上隻是閃現過一絲尷尬,然後便神色如常的繼續同洪公公說話:“原來如此,洪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還指望公公能在皇上身邊多說些十九、卿心的好話。隻不過卿心這都是快成太子妃的人了,婚期竟然是一再拖延,那個楚攸寧死有餘辜,關我們家卿心什麼事,她畢竟比十九大些,總不好妹妹都成婚了,姐姐還沒個消息。”
說這話時柳月芳的眼睛還瞥向寧十九,似乎是想讓寧十九也說幾句好話。可是她恐怕就連做夢都沒想到,在她口中死有餘辜的那人,正站在她的麵前。寧十九心中冷笑一聲——好,既然這人想讓自己替她的寶貝女兒說話,那她便大發慈悲說上一句。
隻見寧十九轉頭對洪公公說:“洪公公,夫人擔心姐姐的婚事也是情有可原的。還望公公見諒。”
柳月芳還以為寧十九願意替自己說好話,卻沒想到寧十九說完這句話卻是又轉頭對柳月芳道:“但是夫人,洪公公公務繁忙,皇上的心思也不是他人能輕易揣測的。十九知道夫人急切,但就為了這件事勞煩洪公公到底是有些不妥。”
寧十九說完這句話便又再次轉頭向洪公公賠罪,洪公公知道寧十九能將玄鶴樓經營到這樣的地步,還能得到皇上的垂青,定然不是能被人輕易欺負了去的,知道寧十九的用意,也樂得配合她,於是便佯裝高傲的冷哼一聲:“還是十九知道分寸。好了,看這寧國侯府裏頭烏煙瘴氣的,咱家也不願意再逗留下去。咱家回宮了。”
這時候還沒走到門口,寧十九便提議道:“還是讓十九將公公送出府門吧。”
洪公公猜想寧十九是有話想同自己講,於是便點點頭:“還是十九貼心,那成吧,你送咱家出門口。”
說著朝身後跟著的柳月芳等人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隻十九一個人送我得了,你們別跟著了。”
聽他發了話,別人也不好再跟,於是便停在了原地,等兩人走遠了這才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提。
另一邊的寧十九與洪公公兩人走遠之後,寧十九這才開口道:“方才多謝公公出言維護,十九真是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