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寧卿心的話,寧十九突然回想起來,九皇子賀蘭燕容的的確確與從前自己所認識的樣子變化了太多了,從原來的膽小怕事懦弱無能,到現在的陰沉與不苟言笑。寧十九原先還想不明白,現在聽了寧卿心的話,雖不知道其中有幾成真實的成分在,但倒是也算得上是個合理的解釋。
寧十九此刻的心頭感慨萬千,但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隻是佯裝不在乎地說道:“妹妹明白姐姐說的這些話都是為了妹妹著想,但妹妹與九皇子情意深重,姐姐說的話無憑無據,讓妹妹如何取信。”
寧卿心倒是沒想到寧十九竟然這麼相信賀蘭燕容,說到證據寧卿心也確實是沒有準備。看寧十九已經麵露不愉,寧卿心也擔心再這麼說下去會適得其反,於是便不再提賀蘭燕容性情大變的事情,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好好,既然妹妹不信,那姐姐便不再說了,不過楚攸寧失蹤的那幾日,九皇子可是派出了不少人馬找尋,這件事可是稍作打聽便可得知的,容不得妹妹不信。更何況當年楚家出了那樣的事,想來也是株連九族的罪過,朝中這麼些個人,有幾個敢站出來為楚家說話的?幾位皇子更是生怕一個不下心便被禍及,就獨獨九皇子在禦書房前跪了三天三夜,為楚家求情。”
說到這裏寧卿心還佯裝傷感的歎了口氣:“唉,可惜這件事到底是罪無可恕,皇上到了九皇子昏在殿前也沒鬆口,好在念及父子之情,皇上並未牽連九皇子。不過到底兩人之間還是有些隔閡在。”
寧十九聽到這話馬上就想到了幾個月之前自己同衛尉的談話來——當時衛尉向自己道坦誠,說是在找尋自己的過程中發現九皇子的人也在打探自己的消息。看來寧卿心的話倒是有九成可信。
更何況寧卿心同身為寧十九的自己說這些,也不過就是嫉妒自己的婚期比她的早定下來,因此想通過挑撥自己同賀蘭燕容的關係來撒氣罷了,倒是也沒有必要為此編造謊言。想到這裏寧十九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她在心中想,自己尚且身為楚攸寧的時候與九皇子賀蘭燕容相處了這麼長的時日,竟然是一點都沒察覺他對自己的情誼。現在想來恐怕自己那時一門心思都在太子賀蘭燕封身上,眼裏哪裏還能容得下別人。
想來還真是可笑,自己最愛的人親手將自己逼上了絕路,反倒是自己一直忽視的人在自己一家被滅門之後一直尋找著自己的下落,還為了自己的死而陷入深深地自我譴責,甚至還為此而性情大變。
現在楚攸寧成為了寧十九,更是要以寧十九的身份同賀蘭燕容成婚,她不由得感歎造化弄人。但是此時此刻,寧卿心將這件事揭露出來,可並不是想讓寧十九看清九皇子的一片真心的,她這是想在她的心裏埋下一根刺,但是想來寧卿心做夢都沒想到,坐在她身邊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九皇子賀蘭燕容所傾慕的楚攸寧。
寧十九不願再聽寧卿心的這些看似是為自己好的言論,於是臉上的表情也就鬆緩了下來,露出一個笑來:“姐姐莫要說了,並非是妹妹懷疑姐姐的用心。畢竟妹妹如今已經被皇上親指給了九皇子,不日便會同九皇子成婚,夫妻兩人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以誠相待。妹妹相信即便這件事是真的,九皇子也會同妹妹有個交代,隻要九皇子不言語,妹妹就姑且認為這事是假的。”
說完便繼續淡然地吃起粥來,不再理會寧卿心。
寧卿心心裏本來就憋了一股氣,此時看寧十九竟然如此冥頑不靈,挑撥離間的計策也沒能成功,心中對寧十九的不滿更甚。但還是咬著牙站起身來,對著寧十九道:“既然妹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將來若是被人輕怠可別埋怨姐姐未曾提醒妹妹。妹妹先吃著,姐姐先走一步了。”
寧卿心說這話的時候態度說不上好,但是倒是還算冷靜,可出了門那張嬌俏的臉上可是瞬間變了顏色,胸口也是不停起伏。她身邊的丫鬟煥雲見了,趕緊勸道:“大小姐莫要氣壞了身子,左右是那寧十九不識抬舉,大小姐何必同她置氣。”
這煥雲從小便在寧卿心身邊侍候,也算是她的心腹,倒是知道寧卿心的脾氣,知道他這是肚子裏憋著火呢,於是便出言勸了幾句,又說了幾句好話,寧卿心心裏好歹算是舒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