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才寧十九還在想柳鶯鶯為何沒有過來,聽柳姨娘這麼一說心裏倒也算是有了計較。不過聽兩人這意思,兩個都對柳鶯鶯受寵的事情有所不滿,不過礙於寧國侯的情麵,兩人都不好動手,因此都想借對方之手除掉柳鶯鶯。
這麼一想柳鶯鶯如今在這寧國侯府之中之所以能留到現在還是全靠有寧國侯保護著,若是哪一天寧國侯當真膩了柳鶯鶯,那她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好。寧十九心道——看來將柳鶯鶯救出府這件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正想著呢,柳月芳可能也是跟蘇姨娘勾心鬥角地煩了,於是便出言送客。蘇姨娘憋了一肚子火,率先走出去,跟在後麵的寧可心聽自己的母親受辱,心裏到底也不痛快,想來想去還是因為寧十九勾搭上了九皇子,害得自己連個傻子都不如,這才讓別人看了笑話,於是便在臨走前拿眼睛惡狠狠的剮了寧十九一眼。
寧十九白白受了這一記白眼也不生氣,左右這個寧可心是個缺心眼的,什麼事兒都擺在臉上,就她那點兒小伎倆還用不到自己身上。倒是那個表麵上一直溫和有禮的寧卿心……
正想到寧卿心,這人就說話了。方才寧卿心將寧可心的那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心裏當即有了計較,於是便走到寧十九的麵前,親親密密的說道:“妹妹不必為這人生氣,到底年紀還小,小孩子心性,準是還埋怨你搶了她入宮稱為皇子妃的機會呢。”
寧十九不上她的套:“姐姐可別這麼說,這皇子妃不皇子妃的,妹妹何曾在乎過,不過是幸得九皇子垂青罷了。更何況可心到底年紀還小,向來隻是看兩位姐姐都許了人家,心裏著急這才會這樣的,妹妹怎麼會怪她呢。”
聽了寧十九的回答,寧卿心倒也沒生氣,畢竟這好戲還在後頭呢。隻聽寧卿心一邊同寧十九往後花園走,一邊開口道:“妹妹當真是寬厚。姐姐看這晌午日頭高招,妹妹可否陪著姐姐在這後花園裏走走?”
寧十九不知道寧卿心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事,但她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寧卿心隻是單純地想跟自己遊園。畢竟仔細想想上午這人才剛從自己的院子裏忿忿歸去,斷然不可能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心無芥蒂了。
寧十九想來應當是寧卿心從冷月那裏聽說了什麼,這才想要借機試探罷了。寧十九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決定來一個將計就計。
於是寧十九抬頭看了看藍盈盈的天,朗聲應道:“但是難得的好時光,更何況姐姐這都開了口了,妹妹哪裏有不應的道理。”
寧卿心見她應了,微微一笑,親昵地啦了寧十九的手,一邊慢悠悠的往前走,一邊同寧十九說話:“當真是姐姐的好妹妹。對了,算算日子我那鳳冠應當也差不多能做出來了吧。”
寧十九任憑寧卿心領著往前走,漸漸的覺得這走過的地方越來越熟悉。心中暗自回想,嘴上回答寧卿心的話:“姐姐這恐怕是關心則亂了,這才過了幾日的功夫罷了。姐姐的鳳冠做工複雜靈巧,至少也得半個月的功夫才成。”
寧卿心聽了寧十九的說話掩嘴一笑:“我這倒是過糊塗了,還以為從那時至今已經過了半月有餘了呢,倒是讓妹妹看了笑話。”
這話說出來別說寧十九不信,哪怕是幾歲的孩童也不會相信竟然有人能糊塗到過不清楚日子的程度。
不過現如今寧十九倒是不在乎這個,反倒是寧卿心同她一路走,卻是越走越偏僻這件事讓寧十九比較在意。
寧十九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突然看見石山縫隙中竟是能瞥見觀雪樓一角,寧十九心頭猛跳,暗道——原來這寧卿心竟然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姐姐這是想往觀雪樓去?”寧十九故意問道。
寧卿心也就順著寧十九的話說下去:“正是,好久沒往那處去了,倒是有些懷念。”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寧卿心卻是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直到行至一處石山處停了下來。
這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當日寧如心跌落身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