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紫菱回了自己房,青蓮這才激動的開口道:“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幾句話就把那個煩人精打發了。”
寧十九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你錯了,厲害的不是我,是她。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雖說隻是一個丫鬟,卻是比你我都深諳這深宅大院中的生存法則。”
知道青蓮恐怕聽不懂這些話,寧十九便笑著繼續道:“好了,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快去看看紅袖怎的還沒回來。”
青蓮聽了這話當即便忘了前麵說的話,擔心起紅袖來,於是便出門找紅袖去了。
寧十九閑著沒事,於是便去了小書房。這小書房雖說不大,但其中存放的經書卻是不少。從前寧十九還是楚攸寧的時候,相比起這些經書,她更願意讀的是那些講鬼神愛情的小說。可能是小女子的情懷,那時候的楚攸寧看見書中的男女主人公,都會忍不住為他們的相聚而歡笑,為他們的生離死別而落淚。
但現在,楚攸寧再也不是那個期望著美好愛情的小女孩了,也明白了小說中的愛情,到底是虛假的。她倒是更願意看看這些經書,看看其中的佛家智慧。
今日日頭正好,寧十九便挑了一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坐在院子裏細細品讀起來,隻覺得其中的一言一句都蘊藏著無窮的內涵。
於是當紅袖與青蓮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的情景。兩人本來無心打擾寧十九讀書。但說到底兩個大活人回來,寧十九也不可能看不見。
於是寧十九便放下手中的書,對兩人道:“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廚房離這處很遠嗎?”
紅袖趕在青蓮開口之前道:“回稟小姐,是奴婢在寺院中遇見了認識的人,這才晚了些,還請小姐莫怪。”
寧十九將兩人叫道跟前,對紅袖說道:“你看看你,我哪裏有半分責怪你的意思,不過是擔心你們兩人遇見什麼麻煩罷了。不過你們二人不是從小從我身邊長大的嘛,怎的會在這處遇見舊時相識?”
還沒等紅袖開口,青蓮搶先說道:“小姐你怎麼不記得了?奴婢的的確確是在府中出生, 跟著小姐一同長大的,但紅袖姐可是到了你我五歲的時候才被嬤嬤買回來的。”
寧十九確實不知道這些事,原來隻當是同兩人都是從小長起來的,根本沒想過紅袖竟然是被買回來的。聽到這裏,寧十九便開口解釋道:“可能是恢複神智之後,對原來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這樣的解釋倒是也合情合理,畢竟是五歲時候的事,即便是正常的孩子記不清也是無可厚非的,更何況當時寧十九還是一個癡兒。因此青蓮與紅袖兩人也沒有多加懷疑,紅袖更是主動解釋起自己的身世來。
原來紅袖祖籍在江川,父母都是普通的平頭百姓,生活倒也算得上是幸福美滿。但是在她七歲那年,江川發了大水,她們舉家逃難北上,卻不幸在途中走散。一個無父無母的七歲孩童,在異鄉會遇到的事,想來不是活活餓死,就是被人販子拐走。紅袖倒是很幸運,沒被買到勾欄院中,反而是被嬤嬤相中,帶回了寧國侯府。
寧十九聽了紅袖的身世,沒有觸動是假的。但要說感動萬分那倒是也談不上,畢竟比起顧雲渺,紅袖已經幸運太多了。於是她隻是平靜地問道:“你沒想過去尋找你的生身父母嗎?”
紅袖卻隻無奈道:“嗬,這天大地大的,我連我的父母是生是死,去往何處都不清楚,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是寧國侯府的人了,連半點自由也無,又怎麼能到各處找尋生身父母呢?”
說到這裏紅袖頓了一頓繼續道:“其實,方才奴婢遇見的人是當年在江川的同村,那人是奴婢家的鄰居,從小看著奴婢長大的,這才能認出了奴婢。奴婢同那人閑聊一番才知道他也是逃難逃到這處的,今日上山來聽主持大師講經。隻不過那人也不知道奴婢父母的下落。現在奴婢隻希望他們安好,奴婢這心裏也算舒服些。”
不過說到這裏紅袖還是笑了笑:“不過奴婢能遇見像小姐這樣好的主子,也已經很幸運了。”
這句話說出口,寧十九突然想起,在楚攸寧剛剛成為寧十九的時候,她處處被寧如心欺辱打壓,當時是紅袖與青蓮二人挺身而出,用自己薄弱的力量保護了她。寧十九心中感激的,因此她早就想好,自己成婚之時定會讓兩人成為自己的陪嫁丫鬟,帶她們逃出寧國侯府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