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站在我們麵前,那些黑衣人開始往後退,腳步淩亂不像是有預謀的在演戲,而是人在麵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出現的本能反應。
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這個人看,他的身材和他走路時習慣左撇的樣子,都和我姑父一模一樣。
我開始懷疑,但我沒有表露出來,直到張揚示意我集中精神,我才發現,背上的江沅已經重新坐到地上,麵對著火堆一言不發。
黑衣人中那個長頭發的有些按耐不住,張揚跟我說過這個人的名字,六個字有些拗口,我為了方便記憶,當時就給他取了一個綽號,長毛。
長毛走到來人麵前,眼神淩厲的看著他,伸手指著後麵的我們說:“他們,我可以讓你帶走一個。”
說完,就走到我麵前,單手拎著我的衣服將我拖拽到前麵,“這個應該是你最想要的。”
我飛踹一腳,要是一般人,下半輩子就隻能跟木頭過了,不過這個長毛反應很快,一個快閃就閃到我旁邊,但手依舊是抓著我的衣服,絲毫不肯放鬆。
“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氣了。”我大吼道。
長毛並不理我,隻是看著那個人,“怎麼樣?”
那人轉過身,背對著我們,摘下麵具,指著那個帶狼王麵具的人,說:“我要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在內。
長毛還沒說話,那個戴麵具的人一下就急了,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英文,張揚小聲對我說:“狼王說他背叛組織,讓他按照計劃行事,速速離開。”
我想了一下,決定冒險一次,我對張揚說:“你告訴他們,誰帶走那個狼王麵具人,我就給他一個關於黃泉冥祭的信息。”
張揚有些懷疑的看著我,我朝他豎了下大拇指,意思是照做。
話一說完,那個狼王麵具的男人更急了,拔槍直對我們三個,我知道他的槍裏是滿堂的子彈,但我賭的就是人心的欲望,我倒要看看黃泉冥祭在這些人心中的位置。
長毛立刻站起來,他一起來,他身後的那些兄弟也就跟著站起來了,一個個拔槍嚴陣以待。
我背著江沅準備好等下槍戰的時候跑路,不過我的計劃並沒有瞞過這些人,長毛冷靜的壓下狼王麵具人的手,又對那個背對著我們的人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這一次,張揚也沒翻譯出來,看來是暗語。
那個人轉過身來,我一看這張臉,忽然笑了,心說,趙新明啊趙新明,果然是你。
趙新明就是我姑父,不過,這個姑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蕭家自立門戶去了,我姑姑也跟他離了婚,之後的每年公海拍賣會他都會出現,而我也在那裏見過他幾次。
長毛看我一眼,對趙新明說:“這小子說的話可不能信,趙老板可要想清楚。”
趙新明冷眼看過來,眼神淩厲一點都不像他平時色眯眯的樣子,他聽到長毛的話後,冷哼一聲,“他是我外甥,他說的話裏頭摻了多少水我清楚的很。”
包括長毛在內,所有人都愣了,張揚從剛才就是一直看著趙新明,這會兒聽到了這句話似乎也有些吃驚,的確,二十多年前的時候,這小子還穿開襠褲呢,而且趙新明離開蕭家的時候蕭家就徹底封口不提,二十多年來,我相信知道張新明和我們蕭家關係的人不出三個,這三個人之中除了我姑姑和大伯,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