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指著自己手臂上的三條血印說:“重生之後的人,他的十年相當於正常人的一年,也就是說,我重生之後到今年剛好三十年,所以我的外形是一個三歲的兒童。”
我搖頭,笑道:“台詞背的不錯,小子,你可比你哥哥有趣多了。”
這話說完,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眼前這個小江海雖然樣貌沒有變化,但他的感覺,那種從內而發的成熟和陰沉,絕不是一個孩子可以裝出來的。
我掏出槍逼他離開江沅和張揚那邊,小江海像個大人一樣眼神死死的盯著槍口,身體不停的往後退,慢慢的轉身,直到和張默生他們站在一條平行線之後方才站定,而我此刻也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一直沒說話的江百川此刻臉色微變。
小江海站定後,江百川就向前走了一步,他看著小江海,忽然喊道:“閣下可是許老。”
小江海並未回頭看他,隻是抿嘴一笑,點點頭,說:“不要意思,借用了小公子的這張小臉,百川,小張,你們兩個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我震驚,是因為他姓許,而我害怕,是因為易容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卻改變不了一個人的體型,尤其是相差這麼大的體型,這根本是人類無法完成的一個變形,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小江海真的是重生之軀。
江百川看著我,問道:“你現在相信了嗎?”
我冷笑一聲,“我相信什麼?你們讓我相信什麼?哼,你們幾個兜來兜去的編製了這麼大的一張網,網的就是我這條大魚嗎?要真的是,那也太抬舉我了。”
張默生搖頭道:“我和他們的目的不同,我的目的就是要打開黃泉冥祭,我要見一個人,隻要我見到這個人,弄清楚一件事,我保證,絕不把黃泉冥祭據為己有,事成之後,我一定幫你把它重新送回棲鳳坡。”
我把黃泉杖放在江沅手裏,然後站在他身邊,看著我麵前的三個人,無奈一笑,“江百川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不得有半句化驗,如果你說了假話,我就把這黃泉杖給毀了,我說到做到。”
張揚和張昊對我的表現非常意外,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的看著江百川,而此時的江百川則非常謹慎的打量著我,說:“你要以什麼來判斷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我說:“憑我的直覺。”
江百川點頭,“請說。”
我回頭看了眼異常平靜的黑水,心裏倒數讀秒的同時,問道:“他們三個究竟是什麼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江百川麵色微變,他可能也覺得我會問這個問題很奇怪,遲疑了下,說:“你們在意他們三個?”
我點頭,道:“是人都會在意自己的身世,我想他們也會很在意,既然我們都被困在這裏,也許還會死在這裏,蟈蟈已經不在了,真正的小江海恐怕也在剛才的混亂中被害,而江沅又成了這個樣子,我是在替他們問這個問題,江百川,你還有必要隱瞞嗎?”
江百川沉默一瞬,說:“他們是我的孩子,但他們更是別人安插在我這的棋子,至於血緣,別人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我嚴格訓練他們,無非也是給那些人看的,這叫將計就計。”
我忽然想到蟈蟈之前跟我說的那番話,問他:“你說的那些人,是蕭家和樊家,對嗎?”
江百川點頭,“千玨是蕭家安插的棋子,江沅則是樊家安插的棋子,至於江海,我無可奉告。”
“那張揚呢,還有他呢?”我問道。
江百川看了張默生一眼,略有所思,說:“張昊是誰下的棋,應該不用我多言了,至於張揚,他背後的人,尚在迷霧之中。”
我看著張揚,忽然感覺很奇怪,江百川如此精明的一個人,居然沒能查到張揚背後下棋之人,而他又不像是在撒謊,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如此看來,我們蕭家不隻有我一個人牽涉其中,從我爺爺,大伯,姑姑,到千玨,再到我,爭奪黃泉冥祭的人也都浮出了水麵,可事情依然是迷霧重重,張默生究竟要利用這本奇書召回誰的亡靈,他精心策劃這麼多年,動用人力物力無數,難道隻是為了這一個目的?還有江百川,他似乎是對我坦白了一切,可我依然是一團迷霧繚繞心頭,千頭萬緒的我根本找不出一條明確的線頭去真的理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感覺,這件事就像一個蛛網織結的龐大體係,拆了一層還有一層,拆的越多露出的蛛絲馬跡就越多,牽絲攀藤,似乎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