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自斷後路(2 / 2)

我還欠玉錦閣的老板三千塊錢,那是貨款,東西我先收了,還沒給他結賬,這個玉錦閣的老板是年輕人,也就二十來歲吧,很年輕,我的印象中,他是個長相白淨的大男孩兒,算是子承父業吧,所以他不是很傷心,這三千塊錢,估計他也已經忘了。

隔壁的木雕工藝老板欠我一千五,這是他打牌輸給我的,那時候我倆王四個二在手,炸的他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後算賬的時候,他輸了我一千五,因為這事兒,他經常說我如果不幹這一行,就可以改行去澳門。

我當時還反駁他,澳門那邊靠鬥地主基本能把自己餓死。

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已經出現胸悶的症狀了。

死亡在逼近,這次應該不會再有奇跡了吧。

我抬頭看了看,應該不會再有人了。

我們家樓下有個大學生,她考上大學那年說喜歡我,要我等他學成歸來,她叫什麼來著,對,叫白月,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算算時間,她今年應該是大學畢業,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還有樓下大媽,經常說我老大不小的也不找個人成個家,還說等我這陣子忙完了,就帶我去見見她侄女,還有那個送外賣的,我記得我為了省事兒,就給了他一千塊錢,然後讓他每天中午給我店裏送兩份快餐,也不知道現在他還送不送。

還有那門口的燒烤攤,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烤雞翅,放上孜然,辣子麵,喝著啤酒,看著球賽……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開始閉上眼睛了,因為睜著眼睛累得慌,胸悶耳鳴。

五歲那年,似乎是五歲吧,我記得過年,我一個人待在一個大房子裏,很晚了才有兩個人帶著一身酒氣的給我送來了兩份盒飯,一份兒是一葷兩素,一份是排骨,我坐在地上在那兩個人的注視下吃完這頓飯,聽著外麵的鞭炮聲,我記得我哭了。

初中的時候,我開始曠課,我不想上學,不是因為我學習不好,是因為我不想聽到學校裏同學們談論自己的父母,聽著心裏煩。

最叛逆的是高中,我不上學,偏要跑去當古惑仔,再後來就走上了盜墓的這條路。

“這就是你對自己的一生的回顧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勉強睜開眼,以為會看到奇跡的出現,然而並沒有,還是一片漆黑。

我又閉上眼睛,“我的一生就是這樣啊,沒有精彩,滿是遺憾。”

“可是剛才你也有機會跳出去的,或者你可以放棄沉棺,隻要你想活,一定有機會。”

我嗬嗬一笑,空隙稀薄帶來的胸悶越發嚴重,我已經不想說話。

“如果我跳出去,或者幹脆放棄,我的確能活,可是沉棺勢在必行,如果放棄這次機會,就不會再有,而且,何老板那些人不親眼看到沉棺,他們是不會放棄黃泉冥祭的。”

“你付出了時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有一個怎樣的身份?”

我此刻感覺眼皮很沉,很想睡,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想回答了她的這個問題,,因為這也是我心裏曾經的而一個幻想,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會怎麼選擇。

“給我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擁有一個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