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32年春,左相夫人也就是當朝皇上的姨母靖郡主產子,難產一日之久。
左相府內一片混亂,左相夫人難產一日不得其解,可急壞了一家人。左相淩越站在門口看著丫鬟進進出出,聽著自己的夫人在房裏的哀嚎,急得滿頭大汗。
“梧桐引鳳,哈哈哈!吉也!”
淩越看向聲音的源頭,竟是一個鶴發童顏的道士,手中一拂塵頗有仙風道骨的意味。一時間,淩越對他肅然起敬。俯首一揖,道:“不知道長何意?”
順著道士的拂塵所指,他才想起園內曾種了一株梧桐。正想著,卻見東邊的天空閃著耀眼金光,且朝著左相府的方向越來越近。
一隻金鳳凰落在園內梧桐樹的枝幹之上,高貴地用喙梳理著身上的羽毛。
一時間,除道長之外的所有的人都馬上跪在地上膜拜這從天而降的金鳳。突然,金鳳朝天一聲鳴叫,周身便開始冒起火來。火光掩蓋了身上的金光。與此同時,屋內的左相夫人突然從昏迷中醒來又哀嚎了起來。
淩越被夫人的哀嚎聲吸引才反應過來,焦急地想要衝進屋內卻被道長一把攔住。他正欲掙脫。園內的火光漸息,連灰燼都沒剩下。屋內傳來一聲啼哭,穩婆滿頭大汗地樂嗬著抱著嬰孩出來對淩越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人給大人生了個千金。”
從穩婆懷裏接過孩子,滿是感激地走向道長,對道長道:“道長,今日小女臨世,幸蒙道長指點,不如就請道長順便賜個名吧!”
道長一甩拂塵,笑道:“鳳凰涅磐火燒身,火需木來引,可你淩家偏偏自帶二兩水。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還請道長想想辦法!淩越感激不盡!”一聽道長的話,淩越立馬緊張了起來。難不成是自己害了這孩子不成?急忙要向道長下跪隻為救自己女兒一命,不想她出什麼事。
道長還沒等他跪下,便將淩越扶住,道:“不然這樣,此女就叫淩鳳楚吧!我剛剛簡單看了一下,生辰八字木旺火盛,雖暗中流水,但也不再是人力所能幹涉的範圍。隻但願這名字能有些許補救吧!”
“好!好!好!淩鳳楚!就叫淩鳳楚!”淩越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把孩子交給丫鬟後正想回頭邀請道長留下吃頓便飯以表感謝,可一回過身,早已不見道長身影。
園內除了空氣中殘留的那種道館裏的香火味,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十二年後
左相府裏,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娃娃在院子裏跑來跑去,最後爬到了院子裏那株梧桐樹上朝著樹下追著她半天的人們做鬼臉。
一群人在樹下喘著粗氣卻都拿樹上的她沒辦法,隻好哀求道:“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就快點下來吧!被老爺看到了又要發火了!”
就在這時,淩越攙扶著夫人來到後院。看到樹上像個小瘋子一樣的女孩,心裏一聲歎息。怎麼就教成了這般模樣?唉!
“鳳楚!快下來!小心摔著!”靖郡主葉雪在淩越的攙扶下一點點走到樹下朝著樹上的孩子呼喚道。
聽到母親的呼喚,樹上的孩子三步並作兩步便從樹上蹦了下來撲進葉雪的懷裏。撥開擋住視線的頭發,露出一張幹淨的小臉嘻嘻地對著葉雪笑著。一副不喑世事的模樣,天真的讓人心疼。
就在這天夜裏,淩越慌忙命人帶著十二歲的淩鳳楚前往遼城探望祖父。沒等出大門口就被一群黑衣人攔了去路,一刀抹喉,淩鳳楚身後的仆人就已經倒地不起,倒地前還沒來得及閉上雙眼。
受到驚嚇的淩鳳楚頭也不回地往回跑,她想告訴爹娘來了一群蒙著臉的人,她好怕!可沒成想,迎接她的是父母倒在血泊裏的屍體。
身後的人沒有追上來,她急忙爬上園內的梧桐樹上,接著梧桐樹的樹影隱藏了身影。
她剛剛在樹上站穩,就有黑衣人跑來過來。幾個黑衣人圍著一個比較高大的黑衣人皆對他搖了搖頭。那個黑衣人氣的背過身,一把扯下了遮擋臉部的麵巾。正好麵對地是淩鳳楚的方向,淩鳳楚清楚地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強忍著不哭出聲。
她知道,她不能哭!不能被發現!
“這麼多人找不到一個小丫頭!要你們何用!”那人說著,回過神一揮手。眨眼間,那些黑衣人全部倒地,風吹的梧桐樹葉嘩嘩響,樹葉拍在淩鳳楚臉上,她卻絲毫不覺得疼。
等到那個人走了很久,淩鳳楚才從樹上下來。一下來便癱軟了身體跌坐在地上。她努力撐起身子朝著父母的身體緩慢地爬著,終是十二歲的小姑娘,她伏在父母的身上痛哭起來。
從此,淩家便隻剩她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