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流蘇夜仰望著蒼天大聲的獰笑著嘴角不斷的冒出鮮血,下一刻笑聲便戛然而止永遠的斷裂在了空氣裏,千藍飛過去一把飛刀,直接插進了流蘇夜的嘴裏,流蘇夜在絕望和不甘中永遠的停止呢呼吸,他的一生還是敗呢,他有太多太多的放不下,渴望像是一跟又有一根巨大的鐵鏈那樣緊緊的纏繞著流蘇夜,越纏越緊,越纏越緊,最後窒息而死。或許,對於他而言,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反而來說,死亡就是命運賜予他永遠的寧靜和安然。
“千……千羽……”倒在血泊裏的晚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要爬到蘇千羽的身邊去,像是跌入了幽深的海洋那樣疲倦裏再也用不上半點力。
“晚晴,晚晴別怕,晚晴別怕。”聽到晚晴的呼聲,蘇千羽跑過去抱住了晚晴,晚晴躺在蘇千羽的懷抱裏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蘇千羽想要按住晚晴的傷口又怕晚晴吃痛所以隻能看著鮮血像是流瀉的水流那般洶湧而出。
“晚晴,你別怕,我去給你找大夫,哪有大夫。”蘇千羽抱著晚晴憤怒的吼道,像是暴怒的獅子那樣狂躁。
“沒……沒用的,你恨……恨我嗎?”晚晴想要摸蘇千羽的臉隻是無力的伸長著手臂卻夠不著,蘇千羽低下頭來,晚晴輕輕的摸著他的臉,千羽感到一片溫熱,淚水不斷的掉落下來。大顆大顆的砸落在塵埃裏。
“不恨,晚晴我愛你,晚晴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嗎?”千羽的淚水不斷的湧出來,像是決堤的湖水,無助的像是一個茫然的孩子。
“她……她。”晚晴用手用力的指著清雪,想要她過來。
“清雪你過來,晚晴有話跟你說。”蘇千羽會意的說道。
“我在。”清雪走到晚晴的身邊蹲下來輕輕的握著晚晴的手。
“我要你幫我一件……一件事,幫我……照顧好千羽好嗎?”晚晴看著清雪用力的說道。
“好。”清雪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聲的應道,清雪起身走遠把最後的時間給了蘇千羽。在真正的悲傷麵前,任何安慰都是徒勞而無力的,是那樣的蒼白,那樣的力不從心,這個世界上最深沉的痛苦莫過於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喜歡的人漸漸的走向死亡而你卻無能為力。你隻能像是看一場電影的觀眾那樣,無力改變悲傷的劇情,你隻能在大幕拉下亮起燈火的那一刹那走出電影院點燃一根香煙,默默的走遠。
“我愛你……可以……吻我嗎?不要把我埋呢,我怕……怕黑……我死呢你把我火化,我要……要永遠的陪著你。”晚晴無力的說道,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清楚,千羽隻有把耳朵貼在晚晴的嘴邊才可以聽得清楚。
“晴,你不會有事的。”千羽俯下臉來,輕輕的吻著晚晴的嘴唇,晚晴輕輕的吻著千羽,淚水從眼角劃過散落到了塵埃裏化為了永遠的遺憾,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晚晴,晚晴。”蘇千羽抱著晚晴大聲的哭喊著,蘇千羽把晚晴抱得緊緊的,仿佛隻要用力的抱住晚晴,晚晴就不會走呢,他生怕隻要自己一鬆手晚晴就會化為一縷青煙從手中溜走,無盡的悲傷像是大片大片濃重的雲湧向天空,沉重的似乎隨時都可以下起一場淹沒世界的雨。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痛苦都是無法訴諸於語言和文字的,比如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也許,真的會有奈何橋頭忘川苦水吧,我們無力改變已經既定的事實,隻求上蒼能再許我們一段塵緣,能與你深愛的人來世再相遇,在最美好的年華等在她必經的路上為她怒放所有的繁華,如果還有來世的話。
“蘇千羽,你節哀吧,你殺了流蘇夜,你自然不再是帝國的重犯呢,你自由呢,而我也不會再執意與你決鬥,朱雀是為你死的,所以我不會殺你,你好自為之。”青龍拍了拍千羽的肩膀提著流蘇夜的腦袋漸漸走遠。
無盡的夜色像是命運巨大的手遮擋在浩瀚的天穹上漆黑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整個世界都沉寂在銀白色的世界裏,蘇千羽的身上落滿了清雪,無盡的寒冷襲來,千羽隻是靜靜的抱著晚晴,像是冰雕那般沉寂,斜飛的雪花落下來掉落在千羽的發絲上融化成了水霧,千羽溫柔的擦拭著掉落在晚晴身上的雪花,雪花掉落到了眼眸裏,融化成了灼人的溫度,不明液體從眼角緩緩的落下。
清雪靜靜的站在千羽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他,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愛的人受盡痛苦無能為力。
雪花下的世界,一片素白和沉寂,大片大片的素白像是白色的葬禮那般,葬送了這了這世間所有的繁華。
大雪紛紛揚揚的,像是掃落了很多白色的櫻花瓣,十一月的冬季分外寒冷,滴水成冰,嗬氣成霜。
“哥沒事吧。”千藍看著不斷替他包紮著傷口的清雪輕聲的問道,眉宇之間充滿了擔心。白色的繃帶被鮮血所染紅,傷口處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撕心的疼痛,清雪自己的身上也纏滿著繃帶,時不時傳來一陣陣陣痛。
“沒事。我點了他的穴道,他已經躺下休息呢,等我們的傷勢好了以後再上路吧。”清雪輕聲的說道,緊緊的咬著牙,嘴裏含著繃帶的一頭,另一隻手在不斷的纏繞繃帶,由於剛剛上藥,所以顯得很疼。
“清雪,你說那時哥是真的想一劍殺了我嗎?真的想嗎?”猶豫了許久千藍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呢。眼睛裏是深深的悲傷。
“千羽刺的是胳膊所以被我輕易的用手握住了劍身,並不是要害之處如果是要害之處的話隻怕我早就死呢,他是沒有想要殺你的。”清雪揚了揚眉毛,微笑的對千藍說道。
“可是他還是一劍刺過來了,不是嗎?”千藍睜大著眼睛,話語裏有些失望。
“可是他還是沒有殺你不是嗎?就算那一劍我沒有擋著的話你也不會死,當時他也沒有辦法。”清雪淡淡的說道。
“洛城的冬天真是寒冷呢,我很擔心哥哥,能救他的隻有你呢。”千藍看了看清雪說道。
“你錯呢,能救他的隻有他自己。誰都救不了他。”
“他沒事吧?”千藍擔憂的說道。
“身體上布滿了很多傷口,身體上的傷已經上藥呢,過不多久就會痊愈的,隻怕心裏的傷永遠也無法愈合呢。”眼睛裏像是落入了很多飛雪似的那樣落寞。
“你就是他最好的心藥,不是很喜歡哥嗎,我相信也隻有你才能醫好他心中的創傷呢。”
“但願吧。”清雪無奈的歎了口氣。
千羽早已經醒來,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雪,五層樓之上的死亡之塔分外寒冷,千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千羽一直靜靜的看著窗外白茫茫的雪,沒有說話,眼神裏是再也掩飾不住的傷痛和憔悴。陰沉的天空像是魚肚那樣慘白。
他的愛是那樣的淒然決烈,生如夏花,愛若寒冬,終究是等不到春來。飛蛾撲火最終卻也隻是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是那樣的可笑卻也是那般的可悲。
“千羽,你醒呢。”清雪靜靜的看著窗外看雪的千羽輕聲說道。
“我想送晚晴最後一程,按她所希望的那樣送她最後一程。”千羽轉過頭來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便再也沒出聲,清雪心領神會的退了出去。
“千藍,架好柴火,送晚晴最後一程。”清雪吩咐著千藍,千藍點了點頭。
“千羽,好呢。”過了一會兒清雪走進房間對千羽說道,千羽輕輕的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門。千羽走出房門,地上掃出來了很大一片空地,雪都堆積在一旁,空地上架好了很多柴火,潑上了火油,晚晴就靜靜的躺在柴火堆的最上麵,晚晴的周身都灑滿了許許多多的幹花瓣,天空絮絮落落的飄著雪花,時不時落入到了眼框裏,潮濕一片。千羽拿著火把靜靜的走到了晚晴身邊,輕輕的摸著晚晴的臉,是那樣的冰涼,寒冷的像是雪那樣。
“晚晴,我愛你。”千羽俯下臉輕輕的吻了吻晚晴,靜靜的看著晚晴的容顏,他要將晚晴的容顏永遠的儲存在腦海裏,直到很多年以後還是記得晚晴的臉,晚晴依然是那樣的光鮮亮麗,笑靨如初,可是,時光終究是無情的,記憶也漸漸的腐爛,最終一片片的零落在塵埃之中,再也拾不起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愛情,各式各樣的,或是轟轟烈烈,或是平淡如水,又或者是兩忘於江湖,但是最遺憾的莫過於永遠也無法擁有心中的那份摯愛,也許離成功就隻差那麼一步,但有時就是那麼一步,卻是陰陽相隔,有戀人卻是再也見不到,這個世界上的愛情沒有比兩個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更慘痛的呢,不是無緣,不是錯過,而是兩個相愛的人像是渾身長滿了刺的刺蝟那般無法擁抱,仿佛隻要靠近,對方就會受傷,就會鮮血淋漓,就會淚流成河。
“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千羽拿起火把向天空拋去,火把被高高的拋起,落在了柴火堆裏,頓時大火像是鮮豔的血蓮那樣燦爛,紛紛揚揚的雪落入了熾熱的火裏,化為了水蒸氣,飄散在寒冷的夜空中,凝結成小小的冰晶。火花四濺,飛揚的火星像是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煙花那樣彌漫,晚晴的容顏愈發的模糊,千羽靜靜的看著無盡的火焰眼淚一顆顆掉落下來,無盡的絕望像是寒冷的冰那樣塞滿了他整個的心,再也沒有半點溫度。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千羽輕輕的呢喃道,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千羽看著飄渺的火焰,晚晴的臉龐浮現在火焰裏,火焰裏的晚晴穿著一襲豔紅的衣服,周身都盛開了繁茂的花朵,無數的粉蝶纏繞紛飛不盡,晚晴站在火焰中間,微笑的看著自己。
“晚晴,晚晴。”千羽像是著了魔那樣的衝進了火堆,周身都著火呢。全然不顧身體傳來撕裂的疼痛隻是一個勁的追著晚晴。
“千羽。”清雪不顧一切的衝到了大火中,千羽伸出手打昏了千羽,然後抱起千羽拚命的向大火外衝出去。那個時候的清雪不曾想到,她盡管不顧性命的救出了自己所愛的人,代價卻是毀了自己一生的容顏。
清雪衝出來的時候全身都著了火,火苗像是毒蛇那樣纏繞著清雪,清雪抱著千羽在雪地裏不斷的滾落著身上的火焰,千藍用劍凝聚了一個大雪球,向清雪揮去,重重的雪球砸在清雪的身上,這才擊落了清雪身上的雪。
“你不要命呢。”蘇千羽看著被燒的漆黑的清雪大罵道。清雪的臉上被燒傷呢,有著一小塊被火焰灼傷的痕跡,這個時候的清雪全然沒在意自己身上傳來的疼痛,隻是靜靜的看著蘇千羽。
“你還想死嗎?你要是還想死我就陪你。”清雪看著滿臉怒火的蘇千羽淡淡的說道。
“晚晴死呢。晚晴死呢你知道嗎。”蘇千羽大聲的衝清雪怒吼著。
“沒錯,沐晚晴的確是死呢,但是你想想她是怎麼死的,她是為你而死的,她愛你勝過愛自己的生命,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值得她愛,她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要是死呢那麼晚晴是白死了嗎?你死呢你要去怎麼麵對她?你告訴我,蘇千羽。不是還要報仇嗎?你去找孤魂啊,你去找啊。”清雪靜靜的看著蘇千羽,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麼都沒有呢,什麼都沒呢。”蘇千羽無力的跪倒在了雪地上。
“你還有我,還有清雪,就算是全世界都崩塌呢,我都會陪著你的,我一直都在。”清雪緊緊的抱著千羽堅定的說道,千羽靠在清雪的懷裏,淚水像是決堤了的湖那樣流瀉下來,千羽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鮮血順著嘴角和著眼淚緩緩流下,融化到了冬日最淒涼的寒雪中,千藍整理好了骨灰,倒在了一個小小的香囊帶裏,牢牢的係在了千羽的腰間上。
“從此以後她就可以一直陪伴著你呢。”千藍靜靜說道,仰麵看著灰白的天空。天空絮絮落下很多的雪花,輕輕的覆蓋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角落,似乎可以聽得到崩塌的聲音,如果說悲傷有形狀的話,那麼應該是跟雪差不多的樣子吧,那麼的寒冷那麼的繁密。隻有在溫暖的陽光下才可以融化,才可以愈合。在寒冷的空氣中最會凝結出更冰冷的冰。
“陛下,叛賊流蘇夜已經伏誅,這是流蘇夜的項上人頭。”青龍呈上來了一個桃木盒子,流蘇夜輕輕的挑開了盒蓋,靜靜的看著流蘇夜的人頭。的確是流蘇夜。流蘇夜,你終於死了呢,我說過的,沒有人能和我作對,所有背叛帝國的人都是注定要死的。
“流蘇夜終於死了呢,青龍你說我該如何獎賞你呢?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流蘇夜微笑的看著青龍說道,眼睛裏像是微風吹過的湖麵那樣一層層的蕩開,和煦的如同三月的春風,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舒心的笑容呢,似乎,很久以前就不知道嘴角上揚的弧度呢。
“回陛下,奴才惶恐流蘇夜不是青龍殺的,是蘇千羽殺的。”
“你說是蘇千羽,蘇千羽還真是不負我的期望呢,總算是如償所願呢。如此說來,他倒是帝國的功臣呢,也罷,隨他而去吧,琉璃之事便不再追究呢,不管怎麼說他也算啊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呢,我是得好好謝謝他,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夜雨流星呢。”流蘇夜輕聲說道,眼裏彌漫著大片大片的笑意。
“流蘇夜死呢,那麼三殿下又該如何呢?”青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你說流蘇白啊,他哥哥都不在這個世界上呢,那麼他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不過說來,他在寒雪之城已經有很多年了吧。”
“回陛下,不過幾年而已。”青龍回道。
“我要幽禁他十年。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卻站在我對手的那一邊,我要讓人永遠的失去自由讓他悔恨終生。”流蘇麟咬牙切齒的說道,嘴角揚起微微的笑意,眼裏卻是如白雪般彌漫的憂傷,很顯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早已經遺忘呢,被他稱為對手的那一個人,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盡管是一生的政敵,骨子裏流淌著的卻是相同的血液,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親哥哥。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流蘇麟揮了揮手。
“是。”青龍退了下去。
“哥,為什麼你是如此的執迷不悟呢,你注定成為不了夜月的王者,你又何苦如此執著呢,若是你沒有那麼執著,也許這個雪花彌漫的時節,說不定還可以一起賞雪飲酒,也許蘇白也就不會被終生囚禁呢。”流蘇麟坐在轎子裏,看著白茫茫的雪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白雪下覆蓋的皇城更是一派別樣的繁華,紅紅的宮牆,琉璃的黃瓦,綠色的梁柱,所有的景物都在這茫茫的白雪中熠熠生輝。其實,執著於權力深陷其中的又豈止是流蘇夜呢,就像是一條永無止境的路,在那條充斥著繁華和危險的權力道路上,隻要踏上了這條路,便再也不能離開呢,其實自己也是執著於權力的人,不同的是自己已經貴為天下的王呢,成王敗寇,弱肉強食,勝利的人贏得了天下,失敗了的人輸掉了自己的所有。
“去妃雪閣吧。”流蘇麟輕聲的說著。
妃雪閣外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金黃的琉璃瓦上夜覆蓋了很厚很厚的雪,池塘裏也落滿了很多很多的雪,漂浮著大塊大塊的薄冰,假山上光禿禿的石頭落滿了雪,掛著厚厚的冰淩,白雪覆蓋下的樹木更顯得濃鬱蒼翠,竹林的葉子上也都落滿了很多很多的白雪,像是晶瑩剔透的美人,雅若披著雪色的狐皮大襖,丫環音兒在一旁撐著傘,傘麵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花,雅若站在雪中,靜靜的看著飄著白雪的湖麵靜靜的出神,眼中的淚水早已被風幹,心裏像是凝固了千年寒冰那般淒冷,無盡的絕望像是濃密的風雪那般淹沒了他。
“蘇夜,希望你到了那一個世界你可以安然。”雅若輕聲的說道。
“娘娘,你和蘇夜少爺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呢,如今蘇夜少爺已經走呢,娘娘現在又身懷龍種不可太過憂傷煩惱,要是動了胎氣這該如何是好呢,再者這些話要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裏陛下又該不開心呢。”音兒在一旁低聲的勸道,這許多年過去呢,娘娘還是沒有忘記流蘇少爺,如今流蘇少爺已經走呢,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的活著的。
“什麼事讓我的雅若如此憂愁啊?”流蘇麟在一旁遠遠的說道,身披著深紫色的長袍,靜靜看著雅若。
“臣妾不知陛下到來,接駕來遲,罪該萬死。”雅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回過頭來向流蘇麟行了一個禮。
“雅若,這麼多年呢,你對我還是這樣生分,你我之間就省了這些繁瑣的禮節吧。”流蘇麟輕聲的說道,伸手擦了擦掉落在她發間的雪。
“陛下說的是。”雅若恭敬的說道。眼神卻透露著淡淡的清冷,像是漂浮在寒潭裏的白雪。
“你都有身孕呢,不在屋裏好好的待著,在外麵看雪要是受了寒動了胎氣可怎麼辦呢?還有你,下這麼大的雪不讓娘娘在屋裏待著你就是這樣照顧娘娘的嗎?”流蘇麟責備著音兒,音兒跪倒在地,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是一個勁兒的說自己該死。流蘇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音兒便退下去呢。
“雅若,你眼眶紅呢,怎麼,有什麼事惹你不開心了嗎?”流蘇麟輕輕的摟著懷裏的雅若柔聲的說道。
“沒有,隻是想家呢,我都已經很多年沒回蜀國呢。”
“是嗎?”流蘇麟看著雅若漆黑的眼眸問道。
“聽說流蘇夜已經死了呢,真是恭喜陛下呢,又除去了一個對手。”雅若微笑的看著流蘇麟說道,心中像是被千萬把鋼刀一點點的切開來那樣疼痛。她看著身邊的男子,沒有半點感情,這許多年來,他對自己疼愛有加,三千寵愛於一身,因為自己的關係。所以他一直信守著諾言未動蜀國一分一毫。但是自己對他卻從未動心。
“你是真的替我高興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是在為他難過為他悲傷嗎?不過這都不重要呢,你已經是我的皇後娘娘呢,我說過,總有一天,你的心也會是我的,我一直在等,你還要我等多少年呢?”流蘇麟的眼裏是無盡的落寞和失望,像是沉入了幽暗的湖水中那樣無力。他已經倦了,累了,他用盡了全力,卻還是得不到自己所愛,他是悲哀的,他忽然想到了流蘇夜所說的他和他一樣是個悲哀的人,傾其一生都無法擁有自己所愛的人,這是命中注定的,他總是覺得患得患失,或者是他從未得到過,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手心裏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涼汗,他是孤獨的,即便是擁有整個天下,可依舊是孤獨的,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她可以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給自己,他希望她可以一直陪伴著自己,讓自己不那麼孤單。無盡的恐懼像是幽暗的河水大片大片的蔓延,徹底的淹沒了他,他隻能無力的往下沉。
“雅若,不要離開我好嗎?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也不可以搶走你。”流蘇麟輕輕的吻著安雅若的額頭,話語裏帶著淡淡的哀求,像是一個孩子那般固執,做為一個至高無上的王,他是那樣的不自信,他無能為力自己的愛情,他害怕,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害怕了。盡管這種害怕是自己絕對不允許的。
會孤獨嗎?一直孤獨嗎?
“我不會離開的,我還能往哪兒走呢,我們還有孩子啊。”安雅若無力的說道。像是滋生了很多藤蔓似的,大片大片的蔓延,似乎整個天空都變成了墨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