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顧玨有三部電影同時上映,一部古裝,一部現代,一部民國時期的軍閥電影。
顧玨本人對他主演的三部電影都很喜歡,要是不喜歡,當時也不可能接拍。
電影宣傳期間,顧玨缺席,不管是有質感的談話節目,還是娛樂性的綜藝節目,他一律不上。
這是圈裏人人都知道的事,簽片約時,金在萬還會特別把這一條加入條約中。
不僅僅是因為羞怯,而是顧玨覺得關於自己,他沒什麼可說的,要聊電影直接去影院看,他想要表達的全在電影裏。
他本人毫無娛樂性,也毫無勵誌性,關於童年和家人,都是他的禁忌話題,他也沒什麼特別好的圈中好友,種種因素考慮,顧玨很堅定地排斥去上訪談類的綜藝節目。
電影第一天上演,票房很不俗。
顧玨帶著找虐的心情打開電腦,看影評。
褒貶不一,惡毒的影評人說他終於開始脫了。
顧玨閉上眼睛,深呼吸,心肝肺有點承受不了,又不能不看,傾注了他全部感情的角色,他想要得到觀眾的認可。
把自己虐得嘴裏直冒酸水,顧玨合上電腦,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沒被活活氣死,他還活著,這已經是個勝利。
燕子和時惜整理著行李,接下來顧玨要去好萊塢參演一部災難片。
顧玨向來反感去好萊塢打醬油,永遠演不了男一。
金在萬很熱衷於把顧玨推向國際巨星的檔次,地位上去,身價自然也會跟著上去,最終目的是賺得鍋滿瓢滿。
金在萬思路清晰,目標明確。
顧玨就有點拎不輕了,他享受拍喜歡的電影,沉溺在影評中,被虐得死去活來。
所以他隻能是藝人,金在萬也隻能是經紀人,他們各負其責,做著自己擅長的事。
這是一部史無前例的大製作水準——金在萬用他三寸不爛之舌誘拐著顧玨坐上飛機。
僵屍占領城市,顧玨扮演幸存的中國人,各色人種跟在男一後麵逃亡,男一當然是白人。
劇組工作人員包括導演都圍著男一和女一轉。
顧玨坐在椅子上休息,隻有他自帶的工作人員圍著他打轉。
顧玨一聲不吭地喝水,心裏暗暗憋氣,他為什麼要來打醬油,憑什麼他演不了男一。
又有一輪追逐開始了,一群人在攝影棚裏上躥下跳,僵屍們在後麵追趕。
顧玨表演欲噴薄而出,他竭力想要證明自己,他不比男一差,在不影響劇情的情況下,他又擅自加了好多戲,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全是戲。
原計劃下一場戲他就該死翹翹了,導演看他表現很好,加上金在萬的交際,顧玨又死而複生了,他也變成了一個僵屍。
在一群僵屍中,顧玨拖拉著殘缺的腿,嘴巴半張,像是在喘氣,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路就在腳下,要去往何方,他不知道,也毫無知覺,隻能憑著僵屍的本能一直往下走。
雖然還沒加入配樂,畫麵已經很讓人動容,顧玨演出了一個僵屍的靈魂。
等到後期剪輯完,加上淒美的配樂,這裏一定會戳中觀眾的淚點。
對這次合作導演十分滿意,顧玨的表現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如果有機會,希望下次還能合作。
顧玨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怨天尤人沒用,機會來臨時,唯一要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它。
可能是他運氣比較好,每一次的機會都被他抓住了。
沒人能紅一輩子,顧玨也沒打算要紅一輩子,他隻想在他想紅的時候紅著,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退出的想法。
吳雅玲早產生下一個兒子,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告訴時宇,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兒子也絕對不會給他,隻是不想讓他再遺憾一次,隻想讓他知道,在這個世上他還有一個兒子。
時宇飛去看望她們母子,早產兒躺在保溫箱裏,他那麼小,甚至還沒有他的手長。
待到她們出院,時宇魂不附體地飛回去,他像個夢遊者,一路怎麼回來的毫無印象,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到家了。
“怎麼瘦了呀?”厲伯珠發現他明顯瘦了,憔悴了,連胡渣都沒顧得上刮。
時宇嗯一聲,走進房間,一頭栽到榻上。
“生病了嗎?”厲伯珠擔心地跟過來,摸摸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