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躡手躡腳的上樓,害怕見到他,卻又期待著見到他。
他們的臥室裏,顧承歡擰開了門把,蘇魅穿著浴袍站在窗前,而浴室的水聲卻依然響個不停。
她錯愕,目光落在地上,不由怔住。
女人被扯爛的性感衣裙,胸衣,底褲,高跟鞋……
曖昧的同他們那張溫暖的大床交織著,氤氳出一種悲涼荒唐的氛圍。
哢噠一聲,浴室的水停了,浴室的門被打開,季嬈長長的發絲上滴著水,身上穿著蘇魅的黑色襯衫,兩條光禿禿白皙的嫩腿,隱約可見那隱秘處的風光,她光著腳走過她曾經走過的地方,然後站在蘇魅的背後,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魅……”嬌柔無比,無限風情。
“魅,你真的好厲害,弄得人家好疼。”季嬈嬌嗔著,臉頰緋紅。
顧承歡聽見自己的心裏在冷笑,在哭泣,她重力的推開門,門和牆壁撞擊發出了聲音,驚得那兩人回頭。
蘇魅轉身,季嬈的手在看見顧承歡的時候,已經改為攀上蘇魅的胳膊,他麥色的胳膊,張弛有力地肌肉泛出一種光芒,讓顧承歡的心底一片陰暗。
“你怎麼回來了?”蘇魅皺了皺眉,意思是好像專挑她不在的時候把季嬈帶回來,可是眼前的這一切?
顧承歡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傷心的跑掉,她走進臥室裏,狠狠地扯下床單,被罩,地毯,還有地毯上那曖昧的證據,通通卷在一起,然後抱著那一大團,走向蘇魅,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通通扔向了他的臉。
“滾!”
一個滾字,充滿了絕望,充滿了滿腔的憤怒,以及屈辱。
蘇魅,我會記得今天的所有一切,而現在,請你立刻離開!
顧承歡是驕傲的,驕傲到不允許別人汙了她的眼。
她轉身,走出去,最後,走到隔壁的客房,重重的關上門。
那團床單落在了地上,散開,淩亂的如同蘇魅的心。
季嬈蹲下身子,撿起自己的衣服,抬起一雙眸子看著他“這樣做,可以了嗎?你不要我,可以,可是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蘇魅,同我訂婚,是為了……什麼?”
季嬈緩緩站起來,抱著自己的衣服,看著蘇魅。
蘇魅沒有說話,沒有看著她,甚至仿佛不曾把她的表情收入眼裏。
季嬈苦笑,她算是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對於這個男人,你無法要求他對你多一點兒的關注,隻能是在他心情好的時候,順著他來,或許你做的每一個動作,他都不曾在意過。
這,便是蘇魅,她的金主,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季嬈很快離開了,蘇魅坐在大床上,把自己的身體放空,他想象著,顧承歡就在他的隔壁,於是,他沉重的閉上了眼睛,疲憊的睡過去。
蘇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夕陽西下了。
他走下樓,樓下的餐桌上,擺著一頓豐盛的晚餐,而這頓飯的廚師,卻不在。
餐桌上,一遝文件,一張紙。
蘇魅拿起那張紙。
蘇魅,時至今日,是我們的緣分終於盡了嗎?
我從不曾相信緣分一事,如今卻也不得不承認,不得不妥協。
蘇魅,這一頓飯,算是我盡了最後的本分,請帶上你的東西,離開這裏,再回來,我不希望這裏有任何你的痕跡。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如我們所願,徹底解脫。
署名是承歡。
蘇魅拉開椅子,坐下來,端起飯,吃著已經冰涼的菜,味同嚼蠟,苦澀蔓延,而他終究是無法下咽,這份情,來的太晚,這份意,走的太過決絕。
如果可以不用如此傷害的方式,他又何嚐不想。
一頓冰涼的飯菜,最後全數落了肚子裏。
醫院裏,陸深拎著保溫盒推開門,看著病床上那痛苦的男人,發自內心的嘲笑“蘇魅,我不得不說,你這一招太狠了,要不要我給顧承歡打個電話,告訴她,他男人把她做的飯菜全都吃了?”
蘇魅苦笑“她知道又如何,她不會來看我的,她那麼驕傲,又豈會……又豈會關心我。”
陸深看著好友,深表無力。
這是一個對愛情多麼忠貞的男人,卻總是把自己包裹的太過華麗,最後,落得個悲涼的下場。
“什麼時候走?”
蘇魅按著胃部,皺眉“初定是明天,先去部隊,資料方麵的事情,你要多費心。”
陸深點頭“放心,我會處理幹淨的。”
有些事,終究是要開始了。
而接下來的故事,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