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見了,爆炸?”當這幾個字眼從陸深的口中被喊出來的時候,蘇翰眸光微動,卻是不經意的隱藏起來。

顏秉睿再一次為他倒上一杯酒,緩道:“他終究是沒能忍住,當年的殺妹之仇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結。”

“你有辦法。”蘇翰說的是肯定句,他冷漠的雙眸在抬起看向顏秉睿的那一刻,多了一抹複雜的溫和,像是回到了許多年前,透過時光的痕跡看到那兩張燦爛的笑臉。

“憑什麼以為我會告訴你?”顏秉睿挑眉,卻是笑的像個頑皮的孩子。

蘇翰舉起酒杯,“這一杯,遲到了多年。”

不遠處,倚在牆壁上的陸深向總部彙報完情況掛了電話,著急把顏秉睿帶走。

“對不起,不能再給你們時間了。”他抱歉的對著蘇翰說這句話,隻因記掛著剛才路上發生的事情,如果顧承歡隻是死了,那還好辦,最多就是蘇魅傷心一陣,可若是她落在了楚澤的手裏,那麼明天等待蘇魅的那場手術,完全沒有任何機會。

算是他自私一次,為了他的好兄弟。

蘇翰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對著顏秉睿,“這一杯幹了,以後我會去看你的。”

顏秉睿苦澀的一口飲下,然後站起來,任由冰冷的手鏈拷在手腕兒上,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蘇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

陸深蹙眉,難道他還想耍什麼花樣?

“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他看著蘇翰,眼底是一片真誠。

蘇翰的目光抬起,望向陸深,“五分鍾。”

陸深一揮手,所有的人從顏秉睿的家裏撤了出去。

警笛聲嗚嗚的叫著,警車逐漸遠去,蘇宅的司機下了車走到蘇翰的麵前,恭恭敬敬的敬了個禮,“少爺,我們回去嗎?”

“張叔,陪我去個地方吧。”

夜色,靜謐,沉寂,這一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在通往軍區醫院的某條路上,有兩輛車相撞,發生了爆炸,兩名司機當場死亡。

嘩的一聲,一盆水被倒進了一個木製的木桶中,溫熱的水激瀝著女人的白皙的身體,讓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慵懶的睜開了眼睛,卻是當下駭然。

眼前,殘破的房屋,破碎的窗戶,窗外的野草高過了窗台,有陽光刺進來,並不熱,而自己,竟然渾身赤 裸的坐在一個木製的浴桶中?

顧承歡當然不會以為自己穿越了,那麼眼前的情況………

“你終於醒了。”低啞的嗓音伴著一抹幽靈般的陰涼,宛若毒舌信子那刺膚的碰觸,讓顧承歡渾身打顫。

她朝著那個聲音的來源看去,竟然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楚澤。

白衣,代表著死亡,或者殺戮。

“是你。”

腦海中忽然湧進了許多東西,為顏秉睿做飯,去醫院,撞車,爆炸……

昨晚的一切竟然那樣清晰的在腦海裏重現,顧承歡心裏驟然一痛,恍惚記起,今天是蘇魅做手術的時間。

“醒了,就起來吧,該去看看你的前夫了。”楚澤從那張木椅上坐起,優雅的動作就像是一個貴族的王子一般,隻是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出賣了他,不過是一個為了報仇不惜一切的人。

顧承歡蹙了蹙眉,才發現木桶旁邊搭著一條長裙,而她自己本來的衣服被扔在地上。

她臉色一白,憤怒的瞪著楚澤。

楚澤冷笑,“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他說沒興趣,那就是沒碰她了?那麼……寶寶。

楚澤對著陽光伸了個懶腰,轉了轉脖子,當做活動筋骨,喟歎道:“重見陽光的日子,真好。”

他已經多久沒有見過這麼美的陽光了,今天的陽光格外溫潤,帶著一種清透,讓人舒服極了。

楚澤抬腿邁了出去,顧承歡便趁著這個空隙快速的從浴桶中出來,然後穿上自己的內衣,咬了咬牙,換上了楚澤給她準備的那一件長裙,頭發濕透了,垂在肩上,瞬間便氤濕了裙子的背後,濕噠噠的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是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顧承歡走出門外,隻有楚澤一個人,他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胡的笑了,笑的很冷,很詭異。

他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淡道:“親愛的顧承歡小姐,我能邀你跟我跳支舞嗎?”

顧承歡驚愕的瞪著他,哂笑,“楚澤,你又在玩兒什麼把戲?”

“請你跳個舞而已,不會這麼不給麵子吧?”

顧承歡看著他伸出的手,無聊的撥開,“楚澤,有什麼詭計你就使出來,別弄這些沒用的。”說完,顧承歡就朝著大門口走去,也是此刻,她才發現,這是一座荒廢的宅院,不大,隻有正房和廂房,很像鄉下那樣的人家,有院牆圍著,宅子荒廢了很久,院子裏的草已經高過了腰部,散發著青青的味道。

“你找不到路的。”

楚澤驀地開口,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顧承歡不信他的話,走出了大門口,外麵,竟然是一片不見邊的山坳,這是什麼鬼地方?

“我說過,你找不到的。”楚澤站在她的身後,幽幽的開口。

顧承歡沒理他,打算找找看。

“你這樣下去除了耽誤時間,別的什麼也做不了,和我跳支舞才用幾分鍾,跳完了我們就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