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和尚搖搖晃晃站起身子,眾人望去,隻見和尚的右側肩膀處已經被爆開了一處一掌多寬的傷口,定睛看去還能看見根根肋骨,同時還有陣陣皮肉被燒焦的味道,顯然是中了當前的利劍攜帶的觀火術。
如果不是和尚最後一波硬氣抗著,泄去了長劍大部分法能,那麼現在已經是腦漿迸裂。
“喂,和尚,這裏沒你的事,如果你能就此離開,看在同是修佛修道之人,本道就放你一條生路,莫要不識好歹。”為首的道士看著和尚,冷冷吐出一句話,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候,竟咬牙切齒,對著身後的官兵一揮手,隨後便向著寺廟中走去。
那些百姓和帝王子嗣一聽,又看著道士和官兵向自己走了,皆瑟瑟發抖,跪拜於地,有的衝著道士磕頭求饒,有的雙手合十衝著廟堂裏的菩薩三拜一磕,還有的則兒女父老抱頭痛哭。
阿彌陀佛。
大道無情皆為利,刀風狂雪佛有淚。
遠處,北風呼嘯,和尚身影有些單薄,卻依然如鬆柏一般立於寒風之中。
和尚也沒有答話,雙手顫顫巍巍衝著道士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側耳聽之,佛號聲伴隨著風雪的席卷,逐漸越來越大。
道士越走越發覺得不對勁,看著在那邊立著的和尚皺著眉頭,還未等他們走到寺廟大殿之前,一道豎著的紅光從碧水寺藏經樓中飛出,直接插入了道士的身前的石板地麵之中。將石板鋪的地麵擊成了蛛網般的粉碎。
“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根赤紅色的禪杖,立於大殿之前,禪杖杖體通紅,兩端鑲著古銅,上端是用黃銅雕刻的十八羅漢,身形各異,神態不怒自威,每一個羅漢下麵都係有寫滿經文的黃色符條,隨著狂風搖擺不定,恍恍惚惚間能聽見眾漢梵唱之音。
一道金光從禪杖頂端射出,照亮了十二月北方的半個天際,整片天空仿佛染上了金漆,半空中的黑壓壓的風雪也就此散開,倒是給了碧水寺頭上的天空一片淨澈,安詳。
和尚此時的雙目已經從剛剛的昏沉中變得越發的清澈,經文的念誦也開始變得鏗鏘有力,那插入地麵的禪杖隨著和尚的佛號開始顫抖,周別池中的水麵也開始泛起陣陣漣漪,整個碧水寺仿佛從沉睡中醒來。
一旁,
三個道士臉色終於是逐漸凝重了下來。
暴雪,寒風,烏雲,一月的北平州大雪飄揚,在靠近泥縣的一座山林之中,隻見一道金光從林子升起,化作陣陣薄霧,將天空中吹著風雪的烏雲染成了金黃色。
但是誰也沒有發現,就在不遠處,一陣充滿煞氣的黑霧正慢悠悠得衝著金光處飄散而來。
隻見林中,碧雲寺內,眾人長大嘴巴不可思議得看著剛剛瞬間發生的景象,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嫗和老翁已經是閉上雙眼,頂禮膜拜。
大殿前,一個上半身流滿鮮血,全身僧服破碎的和尚雙手合十,立在禪杖邊上,目光如炬,卻不是盯著麵前的三個道士,而是直視前方,眼眸中透出一股堅定,仿佛那邊就是彼岸。
旁邊的兩個道士對視了一眼,皆從雙方眼中看出了震驚和凝重,隨後兩人便將目光放在為首的道士身上,為首的道士也不做聲,手腕一翻,那掉落在一邊的飛劍便飛回到他的手中,許久說了兩個字
“布陣!”
身邊的兩個道士將自個的飛劍召回,這次追殺,上麵隻是讓他們去追殺一些帝王的後裔,卻沒想到最後碰到一個難纏的和尚,所以出來並沒有帶什麼法器,如果再不拿出點真本事,別說對付這個和尚,就連這次的任務也完成不了。
三個道士各自把手掌搭在左邊的人肩膀上圍成一圈,閉上雙眼,執劍而立。
一個道士一拍身邊的同伴,一個魚躍而起,甩了一個劍花,如同鯉魚打滾,另外一個縱身一個後空翻,也甩了一個劍花,恰似猴子偷桃,最後一個為首的道士睜開雙目,眼睛深深得看了那個麵容堅定的和尚一眼,皺了皺眉頭,也不再猶豫,直接騰空而起,雙臂張開,宛如鷹擊長空,眾人仿佛間能從半空中聽見雄鷹的蒼鳴。
三個道士身形一個如魚,一個如猴,一個如鷹,在腦海中形成三靈的法身,將觀想之法融入於劍術之中。不再像第一次一樣一起對付那和尚,而是一個在天空一個在地麵,上下夾擊,最後一個道士負責偷襲。
和尚也不再猶豫,左手抄起禪杖,一個健步騰空而起相迎而上。四人就在碧水寺的半空中打得不可開交。
魚的靈活,猴的敏捷,鷹的銳利,僧的無畏被四人較量演繹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