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
明覺和尚感受到了身後眾人的害怕,也不再站立,心中淩然,抬起了胸膛,右手將插在地上的禪杖拔出,往大殿方向走去,將禪杖打了一個圈,竟朝著牆角的那個奄奄一息的道士甩去,就在快要接近道士的身體時,明覺手腕一翻,豎著甩過去的禪杖變成掃狀,杖頭將道士勾起,往大殿中送去。
明覺又依次用這個法子將剩下兩名還尚有存息的道士帶進了碧水寺的大殿之中,然後將禪杖放下,感受著屋外愈來愈重的陰氣和佛殿中眾人的膽顫心驚,深吸了一口氣,在佛殿中那座高有十丈的佛像前莊嚴參拜。
三拜後,明覺側身盯著案台上一尊小佛像,感覺那小佛像慈祥又嚴肅的雙目也在看著自己,不由得雙眼呆滯而又迷茫,明覺口中喃喃道:“師傅,當年的丁不散竟來到了北平州,今日他又要在這裏對這些無辜的百姓大開殺戒,弟子牢記,為人需行善,若遇惡人,必投之以仁,若遇歹人,必投之以智,若遇奸人,必投之以信,這些雖是世俗的禮法,但卻是句句在理。”明覺說到這裏眼眶有些濕潤。
“當然,弟子也不曾忘記,師父您從小所教的,‘惡’字下麵是個心,一切惡意由心所發,惡的本質也是善,遇到惡人,要用大智慧,大毅力去度化他們的心靈,一個‘人’字,正寫是人,反寫也是人,可今天來的是個魔頭,要怪,就怪弟子的道行有限,難以施之於善,弟子從小就和師父您學習不畏奸邪,可是,最最可憐的是這些黎明百姓,在弟子眼裏,皇宮貴族,王侯將相,還是修道之人,他們皆是一條人命,所謂的眾生平等的真諦在弟子心中就是如此。您說,弟子對不對?”明覺沒有察覺此時的他已經是淚流滿麵,無神的雙眼中不斷有淚水滲出。
“可能弟子的悟性差,差就差了點吧,可就是為了身後這些百姓,佛門弟子也應挺身而出,今日不求能降妖除魔,但求能保眾生平安,正所謂.......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弟子一點也不怕,唯一的遺憾是碧雲寺的傳承就此斷送,師父,佛祖不是說有來世嗎?就等來世明覺再做您的弟子,再聽您論道!碧雲寺各位師叔輩在上,保佑不肖弟子明覺。”
佛殿之中,鴉雀無聲。
眾人看著這個正值年壯的和尚發呆,不少人已經是泣不成聲。
三個道士也是眼神怪異得看著這個比自個年紀還小少許的修佛之人,心中倒是有了些定奪,他們雖不是什麼好人,卻更不是什麼以怨報德之人,如果真是如此,恐怕就和殿外的夜叉王丁不散這個魔頭沒什麼區別,這樣也會被正道所不容。
大殿之外,丁不散依然是慢悠悠得念著法咒,絲毫不擔心大殿內的眾人會搞什麼花樣,那些凡人和幾個花拳繡腿的人都是擺設。
那個明覺和尚的師傅二十五年前已經死在自己和幾個鬼宗高手手裏,現在這個年齡還不足自己修煉年頭長的和尚根本不足為慮,還有三個修道的道士,兩個被自己破了中丹田,一個吃了黑沙掌廢了右臂又被破了下丹田,現在跟隻爛蛤蟆一樣趴在地上,都是案板上的肥羊。
想到這兒,丁不散抬頭吸了一口氣,就仿佛眾人已經化作了血泥,被煉成了精氣吸入自己體內,隨即拍了拍手,吹了聲哨子,這聲哨聲低沉悶人。
哢嚓,哢嚓,
地麵那些裂紋開始越來越大,從中開始慢慢騰起陣陣沼氣,猛然間從中伸出了一隻白骨手掌,隨後手掌成爪狀,摸搜了一陣之後,抓著裂縫的邊緣撐了起來。
手掌的身子慢慢從地底冒出,雖然不是白骨的身軀,但是卻比那些白森森的骨架更為之可怖,隻見那人形東西,頭上毛發已經退去了大半,露出泛白的頭蓋骨,鼻梁和嘴唇處還帶著幾絲皮肉,連著咽喉處直到胸膛皆是鏤空,左胸處還掛著幾塊腐爛的肉塊,但其中的心髒早已不知何去,這具人形怪物下半身裹著破布,雙腿卻又是骨架。
哢嚓,哢嚓
隨後,地麵中接二連三得伸出白骨手掌,都是和剛剛相差無異的人形怪物,紛紛從地底爬出,站起來後三三兩兩站在大殿之前。
丁不散又吹了聲口哨,這一聲口哨特別尖銳刺耳生疼,讓眾人不由得紛紛捂著耳朵,那些人形怪物本來空洞的眼神突然閃出了青綠色的光,下巴逐漸開始抖動,行動也開始越來越迅速,紛紛向著寺廟大殿中衝去。
大殿中眾人皆是背對著這些怪物,不斷對著佛像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