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功德符組成的巨大的“魔”懸浮在半空之中,呈現詭異的青綠色,似乎隻要多看上一眼就會丟了魂魄。
呂曾身為修道之人,看見這個場景,知道施術者的道行遠遠勝於自己,自己這個勉強達到聞字道境的修煉之人根本不是其對手,但是也不能退縮,身後還站在如此之多的百姓,心中想起自己師傅呂元清的教誨:
大難降臨,世間生靈皆恐懼,需修道之人所出,力挽狂瀾,縮之則不成大器,得道者應當如此。
而角落的瞎子老道卻絲毫沒有慌張,看著半空中的功德符,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攝魄控魂術,
那是邪道的法門,將魂魄從本體中拉扯出來,注入功德符中,其中一部分讓其自由移動,剩下一部分則控製起來,化形為魔,那些著火的功德符四處沒有目的的亂竄,可以知道魂魄不會取之於人,肯定是蒼蠅蚊衝之類的東西。
但是就是光憑這以蚊蠅魂魄為基礎的法門已經是讓呂曾毫無反抗之力,此時他還在咬著牙堅持著。
喝!
呂曾一蹬馬步,氣沉丹田,將所有的法力注入到七星劍之中,試圖與功德符爭奪占居權。
木質七星劍搖晃的幅度開始變大,劍柄也慢慢扭曲,整個劍身開始搖搖欲墜,出現了些許裂痕,那些功德符組成的魔字也隨即燃起了火焰,在不斷地壓製著呂曾的道力,開始往眾人方向緩緩移動,速度越來越快。
呂曾瞳孔中魔字的影像越來越大,整個額頭上的流出的汗滴已經被接近的火焰給蒸發幹淨,但是他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燃燒著的功德符朝自己撲來,就當“魔”字隔著呂曾約一尺距離的時候。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空氣瞬間凝固了,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案台上升起,似乎就像一層薄薄的海浪被切割成一片一片升了起來。
吭刺
一聲如同瓷碗打破的聲響響徹整個殿堂。
隻見原本案台上放著的那張瞎子的功德符已經翻轉了過來,其中的朱砂脫落,一個藍色“鬥”字顯露了出來,而剛剛那道藍光正是這個鬥字所發出。
這個鬥字逐漸變大,虛像變成了有半個殿堂這般大小,立在了眾人的身前,此時淡藍色的光芒泛起了陣陣波紋,仿佛讓整個鬥字浸入了水的空間,一觸碰便來回震蕩不已。
那些原本正朝眾人飛來的功德符仿佛石化了一般,不再向前,就是在憑空不斷得顫抖,整個魔字開始有些崩塌不成樣子。
隨後那個鬥字逐漸渙散開來,向那些冒著火焰的青色功德符包裹而去,一接觸,那些功德符就如同觸電一般開始往後麵縮去,淡淡的波紋開始化作一張巨大無比的漁網向整個魔字罩去。
淡藍色的波紋將所有的功德符全部網住變成一個球形,化作魔字的功德符開始崩塌,開始在裏麵四處亂撞,同時符身開始騰起一絲絲青煙,發出陣陣細小的悲鳴聲。
整個球體在三清像前開始旋轉,周圍被點燃的黃布也漸漸熄滅了火焰,周遭的火勢也開始減弱,半晌之後個球體不再旋轉,在空中化作點點靈氣散去,那些功德也恢複了原樣,但也變成了漆黑色。
周圍的殿堂之中還到處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村民們驚恐的神色還沒有回複平靜,見大火熄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得安慰四下已經被嚇哭的孩子。
念之被佛老拉著站起來了身子,佛老稍微檢查了一下念之,發現隻是有些許擦傷,心中也有了稍許安慰,他知道剛剛的情形也是有人從中搗亂,恐怕今天慶雨儀式已經不能再舉行下去了,來到還在大口喘著氣的呂曾身旁,詢問他身體狀況,呂曾發白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卻也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妨,不時轉頭看著角落的那個半瞎子,眼中帶著感激。
佛老見其隻是虛脫,沒有大礙,也便轉過身去環視著周圍的一切,村民三五成群站在一起,還未從剛才的情形中回過神來,佛老現在最關心的也是村民有沒有受傷,連忙是來到人群中詢問。
還好眾人隻是受到了驚嚇,最多的也是衣物被燒焦,身上也無大礙,佛老也便鬆了一口氣,隨後指揮著眾人,接二連三的走出慶雨殿,留下幾個結實的村民檢查著慶雨殿堂,看看還有沒有暗火沒有被撲滅。
念之和葉若萱等人還好,畢竟上次經曆過了更恐怖的怪蛇襲擊,尤其是王凡還被嚇得尿了褲子,現在四人也隻是心有餘悸,沒有像周圍的娃子一樣被嚇得大哭,反而各自去安慰其他和自己同歲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