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恒躺在病床上,幽幽地睜開雙眼,就著日光燈望住忙碌的醫生,隨即從病床上坐起,道:“醫生,看出問題來了嗎?”
正在儀器屏幕上調取檢查結果的醫生凝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遲疑了好一陣才答道:“依舊檢查結果來看,您的大腦神經似被狠狠地傷過,也許是摔的,所以才會失憶,失憶的人對某些重要的事情有感覺也是正常的,所以恒少您不用擔心,隻要把心態和心情放好一點,休息好慢慢就會沒事了。”
“重要的事情……。”禦天恒低低地呢喃。
那個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總是呼喚他為歡歡的小女孩……她在他的生命裏是重要的人物?可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呢?
她到底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過什麼角色,才會這樣如影隨行地糾纏著他,跟隨著他!
“有機會治好麼?”禦天恒再度開口尋問。
自己人生裏被丟棄的十年,他一直都很希望可以找回來,當初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失憶他自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隻是在某個早晨醒來的時候,記憶就不見了,他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醫生想了想道:“這個不好說,不過我會盡力而為的,恒少平時藥物治療的時候也可以自己試著找尋記憶,比如去一些自己以前常到的、比較有意義的地方,刺激大腦,記憶就會恢複得快些。”
“我知道了,謝謝。”禦天恒點頭,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走出檢查室。
這一夜,簡千凝都是在失眠中度過的,她害怕禦天恒死了心要跟自己離婚,他是那樣冷酷無情的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呀!
這一夜,禦天恒一夜未歸,早上也沒有回來,就連每天都會堅持的送孩子上學的事情都忘記了。
此刻他會在什麼地方呢?還在某個女人的懷裏熟睡嗎?
簡千凝晃了晃腦袋,決定不去想他的下落了,反正他去哪都跟自己沒有關係。
她從大床上爬起,梳洗幹淨後走出臥房,邁出去的那一刻,很碰巧地看到了正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揉著脖子的安少。
兩人四目以對,簡千凝慌忙垂下雙眸,迅速地回避,腳步也為之停留。她原本是打算讓開位子給安少過去的,安少卻在看到她的時候停在腳步,打量著她問道:“眼睛幹嘛腫成這樣?昨晚沒睡好?”
簡千凝不自在地搖搖頭:“不,睡前水喝多了,大哥早安。”
她叫他大哥,不是安少,也不是禦安。安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黯然,目光透過她的肩窩望向空蕩蕩的大臥房:“天恒一夜未歸?”
“嗯……。”
“他還真舍得。”安少嘲諷地一笑,重新邁步往樓下走去,走了幾步後回過頭來,望住她一臉平靜道:“千凝,昨晚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謝,我是碰巧看到了,所以……。”她隨著他笑,笑得極不自在。她發覺自己真的很難麵對安少,畢竟她現在的身份特殊啊!
幸好安少沒有再問什麼,轉身下樓去了。
城東一處海邊別墅內,漂亮的花園一會傳出孩子們銀鈴的笑聲,一會傳出吵架聲或者女傭們的勸架聲,守在花園裏的女傭們忙得不可開交。
而製造忙碌的正是霸道的哲哲和可愛的昕昕,雖然昕昕總是在謙讓,但霸道的哲哲還是在不高興的時候衝著她大吼大叫。
二樓的陽台上,坐著一位五官精致,身材高挑,麵容有些蒼白的婦人,婦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花園裏的哲哲和昕昕,唇邊蕩漾著柔和欣慰的微笑。
婦人輕輕地噫歎一聲,柔聲道:“天恒,孩子都這麼大了,也都懂事了,就好好過吧,為何一定要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