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綠染一直告訴自己，夜淩玖就是個神經病，不能和他計較。但心裏還是有些疙瘩，守在夜淩玖旁邊，表情也是冷冷的，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夜淩玖倒是完全沒有昨天那副陰沉的樣子，反倒是滿麵和煦的和自己的幕僚商量著祭天的事情。
“依我看，這出城到宗廟的這一段距離，人煙稀少，四周又有樹林，倒是個伏擊的好地方。”夜淩玖的幕僚不多，並不像他三皇弟那樣食客三千，但貴在質量上。說話的這人看著約莫三十左右，其貌不揚，但卻是大名鼎鼎的人。時人有雲“多智近妖，稍遜商號”，這商號，就是幕僚的名字。
“不錯，但夜淩律的目的，恐怕不在伏擊上。”夜淩玖對商號一向是尊重的，就連語氣，也沒有自己平時的高傲。
商號微微一笑，眸子裏現出狡黠的光“這祭天，是皇室中的頭等大事，你又是主事人，若是這祭天大典出了什麼差錯..”
“我這太子之位，自然也就保不住了。”夜淩玖很自然的接道。
朝中太子一派和三皇子一派從來都鬥得火熱，夜淩律若是能在祭天大典上動一點手腳，再加上朝中一些大臣的推波助瀾，更別提皇帝早就有了廢太子的心思，這樣一看，夜淩玖的處境是很不妙的。
“祭天大典事務繁雜，如果有心想讓太子出錯，那可是防不勝防啊。”商號這話說的意味深長，甚至帶著點不懷好意“真要到了那種地步，恐怕太子再難翻盤了。”
夜淩玖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他又何嚐不知道，隻不過，他沒想到終究還是要走到那一步。
“商號，你下去安排。”夜淩玖閉上眼睛，好死下定決心一般，再睜開的時候，眼珠竟然隱隱透出血色“如果有不聽話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那是自然。”商號說著便退了出去，隻是臨走前眼光多在池綠染身上停留了幾秒，帶著幾分了然。
池綠染聽完了他們談話的全過程，並沒有去思考他們話裏的意味。在她看來，自己遲早是要走的，而夜淩玖一看就是有紫薇之氣的人，自己不宜和他的事情有太多牽扯。
“池綠染。”夜淩玖的聲音喑啞，帶著些許的猶豫“拿到解藥，不能繼續留在帝都嗎？”
池綠染將頭扭到一邊，很明顯不想搭理他。夜淩玖也不在意，而是接著用自己充滿蠱惑的聲音問“如果，如果我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甚至連皇後的位置也可以..”
池綠染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將頭轉過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全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怎麼可能？這帝都我是一定要離開的，我的願望就是找個深山老林..哎，說了你這個凡夫俗子也是不懂的。”
“嗬嗬。”夜淩玖喉嚨裏發出低啞的笑聲，凡夫俗子，這種話也隻有在池綠染口裏才能聽見了。
“你放心，我學過望氣之術。”池綠染看著夜淩玖低沉的樣子，好心的安慰他“你身上的氣成龍虎之象，登上帝位隻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這望氣之術，也是池綠染在全身的經脈被打通了以後才有的，但也隻能看見少數人身上的氣，而且還要開天眼，十分麻煩。池綠染也隻有在望氣之術剛剛能用的時候，在夜淩玖身上試驗過。
還會望氣之術？夜淩玖在心裏冷笑，那我就更舍不得放你離開了。